不几多时,晋王风尘仆仆赶到,曹全泥塑般执着拂尘屏立在落地灯边,西南方一株大榕树隔绝完外面炙人暑气,疏透进几丝光线空气中浮游尘埃清晰可见,房间内异常安静阴凉。
昭珽睇眼曹全退下,翻着折子,拖长声调道:“最近天气渐炎,二弟查案辛苦。”
昭琰赶紧谦辞:“此案能进展顺利,全依仗大理寺梁都府审理有方,臣弟受命直权监责,谈不上辛苦。”
“若是二弟觉得查案辛苦,也别屈着,只要二弟一句话,朕随时可以派人协助你。”
昭珽脸埋在折子里,昭琰看不清神情,手汗透指,镇定其辞:“陛下仁政亲内,臣弟感动,确非臣弟谦辞,不敢欺君妄言。”
昭珽缓缓收起折子,凝目昭琰,忽而堆笑道:“二弟感动就对了,你即能独立负好此案,也无需朕挂心,朕就你这么一个胞弟,身体总是要的,前些天交趾使臣进贡,其中有一块麒麟翡玉冰枕,触手沁凉,怡神醒脑,这天热办公易昏头中暑,回头朕命人给你送去。”
昭琰手指缓松,抬头感谢昭珽,慎思告退。
浮步出宫门,即对石松道:“这几天你不易出面,派人暗中留意江寒,陛下怀疑本王。”
石松知意遵命。
下午江寒随黄正卿到大理寺,再同他敷陈了查案经过,黄正卿只管耐心点头,介于江寒身份特殊,刻意保守谈话,证明粉奴娇尚白,食素,禁欲(清倌人)鲜明明教特征,另外还指出粉奴娇生前喜欢到徐家酒铺买黄酒,这都是江寒入朝后的事了,他俩线索整合,事情也变得千丝万缕,更为复杂,也不急着把词谱交出,江寒总归不能强迫得到东西,且试道:“黄正卿,你主动提请陛下邀我一同破案,现在又不交出词谱,显而堤防与我,如今线索庞杂完全可以推翻你初判,陛下可会相信你,事已至此,你我就系在一条绳子上,何必藏着掖着,自绝退路。”
黄正卿动容,交出词谱。
缣帛施施然在案上展开,簪花小楷排开,映上水滑雪帛,很是赏心悦目,江寒一字字细察,临近中间,她眼里锐光忽闪,对照香盒底下的字,有草蛇灰线影。
黄崇石看到她神情有变,问道:“你可有线索。”
江寒意味深沉的看向黄崇石微浮起一笑,肯定道:“我已经发现了线索。”后把银晃晃的香盒置在案上,推递到他面前,脆声道:“大人,你再仔细看看这盒子。”
黄正卿狐疑拿起盒子朝底对照谱词,锁定在某个字上,恍然大悟,手指激动戳准那字,自怨自艾:“刚才老夫眼拙疏忽,没发现这两个花字有问题。”
江寒解说道:“这两个花字虽然一楷一行,草头写法却一致,两竖都没有拉穿,应该都是出自颜路之手,写惯了行书的人,很难改掉这种习惯,而粉奴娇擅长的簪花小楷原则上花字是不依这种写法的。”
黄崇石不能全信,“为何你就能断定这两个花字头一样,是习惯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