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朝谦泰色不变直视三只手,淡然扯平了他刚才拉皱的衣领,裣衽庄正做礼,虚涵道:“小生范朝谦,乃会仙楼现任主事,久仰红巾帮大名,如雷贯耳,失敬之处,望大当家海涵。”
莽汉三只手往后猛退两步,嗔大眼睛,虚惊一场,打从出山挂起红巾干些刮钱的事儿起,求饶的,骂娘的,拼命地,支持的,都能处理,这什么情况,还真没见过,两百多斤大肉墙就愣在原地,神神混混,思考人生,这小子什么来头。
一人从文人堆里钻出来,就畏手畏脚指着三只手,做出讨伐气势,“寇贼你还敢在梁都城闹事,今日本府在此,还不快束手就擒。”
好久不见梁都府尹,口号喊得响,比谁还躲得快,连后退几步,以为大家都会被他正义感动,与之并肩,失之千里,吃瓜群众并不稀奇,都退的更后,腾出舞台让他秀。
梁都府尹形单影只突出,表面比谁的绷的住,实则衣服下面打闪的两股出卖了他,自己秀的,哭着也要秀逗完,后面没人撑,前面被人恨,此心境非一个凄凄惨惨太戚戚莫与之比。
正好三只手需要个台阶下,刚好有人来做出头羊,那就捏着玩玩儿,他将范朝谦抛之脑后,大步走向府尹。
那喷薄的凶煞气场,又把那群文人吓得退后几步。
府尹大人独秀以失败终结,狗急尚可跳墙,人急亦可….众人只觉眼前一晃,府尹大人百米冲刺,使出吃奶的力,秒速钻进桌子底下,眼窝青黑粗皮阔脸跑得通红,汗流浃背,那鬼痨衰样,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积劳所致,他缩在小方桌底下,惊心动魄,人逼急了就会爆发出自己潜力,很好,这厮潜力是跑路,他本人是比较满意的。
三只手胡汉三还没成想怎么教训他,倒爆发力惊人,做起老鼠,他走过去。
府尹也不管人丢多大,先保命要紧,凄厉惨叫:“好….好汉饶命。”
胡汉三心情暴好,踢着桌子,当着后面那群缩头文艺人的面,任意戏挑:“瞧瞧这就是你们这帮子鳖头官的德行,惹不起宁愿躲起来做钻地鼠,好的很….好的很…..”
他那口粗糙的川话很有威慑力,大胡子脸看起来痞正痞正的。
文人们觉悟很好,都意料到自身危险,钱程领头,一帮雅士开始竞速赛跑,不过队列还是很整齐的一窝蜂,群体的力量是强大的,性命关头,落单相对来说风险是比较大的。
由于从众效应,特别是恐慌的时候,尤其明显,女客们也不花痴了,赶紧跑。
不过阁道后的贵女们倒不着急跑,她们认为在这里至少没人发现,相较之下,还是跑出去的风险代价大,再说有些女子,还没花痴够,机会难寻,还是多看几眼再说,于是阁道情况反倒是最稳定的。
范朝谦思维被强制中断,张望那些逃窜的人群,没个好歹。
现在没人注意藏头鼠府尹大人了,他扶好帽子,颤悠悠从桌子底下爬出来。
胡汉三对准门口扯着大嗓门,中气浑厚,洪亮破嗓:“二弟,拦住他们,扰了爷的心情,今天一个也别想跑。”
捋一捋络腮胡子,憨憨调笑,肉邦左腿后退就踩到府尹可怜的老手,两百多斤的重量,压得他鬼样,捂紧嘴巴又不敢强出声,青胀的糙面上泪汗齐下。
胡汉三的身体,微微朝后一仰,府尹疼的老眼都要爆出眼眶,这手再踩不得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