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青也认识的,在大祭的时候,跟他搭茬过的。
交换了姓名,才知道人家姓梅,也叫梅。
不正经的老头都喜欢喊她妹妹。
薄青和牛定山两人都不敢这么叫,客气点都喊“梅主任”,偶尔也可以喊“梅大姐”。
梅主任听了村长的话,劝慰他:“村长诶,你这就小看大学生了不是,小薄和阿山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肯定不是白读的,放心吧啊。”
牛村长忧心忡忡。
他注意到,一大块云彩正从自己视野当中的天空慢悠悠飘过去。
云彩色泽偏灰,内部估计藏了雨水。
他心情也变得跟这雨云一样,阴沉沉的。
左右看了两眼,见远处没有车辆的影子,牛村长憋不住开了口:“我这话就说一次,等你们之后再问我可不承认,我就任村长的时候,沛河镇的镇长来找我吃饭,私下他跟简单说了下县里面的情况,说县里面换领导了,是个三十多岁的充满干劲的人,要拼搏一番。”
他指了指地面,稍微交代了一下村里面的情况:“咱村你们也看到了,靠近大山,资源丰富,但是村子里面都是老年人,自己家门都很少出。梯田荒废不说,养殖业都搞不起来,我这次啊不担心别的,就担心有人眼高手低。”
牛村长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从前村委干部都是民选上来的,就卧牛村这个严重老龄化的地方,也很少能见到县里面直接指派的干部。
对方很陌生,卧牛村对这个来路不明的人士也很忐忑。
不知道对方的恶意图,也不知道对方这次下乡,是不是带来什么难以完成的工作。如果只是单纯地镀金,大家反而还安心一些。
梅主任无所谓道:“我没念过什么书,不管对方要干什么,但要想糊弄住我,搞得咱们卧牛村乌烟瘴气,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薄青也同意梅主任的观点,他给牛村长吃了一颗定心丸:“放心吧村长,真要是来一个恶霸一样的人物,咱们可以反击,一招叫舆论攻击,一招叫以德服人。”
他握了握拳头。
在这互相交流劝慰声中,牛村长忐忑的心境渐渐平复。
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一辆高性能奢侈品牌的越野车从道路的一头飞速驶来。
牛村长当时就把提着的心放下了。
等到车辆来到他们眼前一个急刹车,从上面走下来一个老成面相的年轻人,牛村长更是露出真诚的微笑。
“我是卧牛村的村长,叫我老牛就行了,哎呀这就是咱们新到的主任了吧,欢迎欢迎。”
对方温和地笑了笑,开口做了一下自我介绍:“您可是我前辈,我看啊还是跟大家一起喊牛村长好了,是的,我就是新来的村主任,我姓谈。”
他的长相偏敦厚,但声音如同两个磨砂在滚动,粗砺而又尖锐。
带着明显的沧桑之感,只是仔细去听,会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总之,相当难听。
大概是早知道有这种情况,在众人下意识皱眉之前,谈主任身边的一个身材微胖的人做了解释:
“不好意思,谈秋英谈主任前两年见义勇为,被一个抢包的歹徒弄伤了嗓子,声音有些难听,大家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