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冢坐在草丛里,拿出饼干吃着,抱着水壶喝着。
健雄示意女兵不要出声,然后替女兵把嘴里的已经湿透了的布条拿出来,又拿出饼干,掰开,喂给女兵吃。
丹枫已经两三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自从被鬼子抓住后,丹枫心里只想着一个字,那就是死。可是被这两个鬼子看得严严实实的,唯一一次死的机会,也被眼前这个老鬼子给救了。丹枫最担心的就是被鬼子们凌辱,可老鬼子却在自己最担心的事发生的时候,及时地出现了。丹枫看得出,这个老鬼子是有人性的,跟一般的鬼子不同。丹枫发现想要死也不容易,又发现老鬼子还不错,所以决定,还是先活着再。
健雄把饼干送到丹枫嘴边时,饼干的香味让怯生生的丹枫战胜了害怕,丹枫眼盯着老鬼子,快速地嚼着口中的饼干。健雄微笑着,半块半块地给丹枫吃,时不时还给丹枫喂水。
鬼冢在一边吃着喝着看着,努着嘴,皱着眉,斜着眼睛,歪着鼻子,很是不理解健雄的一举一动。
健雄连续给丹枫吃了四五块饼干后,又给丹枫喝了水,然后拿起草地上的那块湿透了的布条,准备塞进丹枫的嘴里,可想了想,又扔掉了,可又想了想,又从背包里弄了一块干净的布条,塞进了丹枫的嘴。
健雄见鬼冢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就对鬼冢:“嘿,放哨去!”
鬼冢看了健雄一眼,很不情愿地起身,放哨去了。
健雄坐在丹枫身边,拿出了两块饼干,却又放进去了一块,快速的吃完了那块饼干,又喝了几口水,然后清理了地上的痕迹,突然发现被自己丢弃的那块布条,连忙捡起来,拔出刺刀,挖了个坑,埋了,又在新土上洒了些枯叶。
整理妥当了后,健雄解开了绑在树干上的绳子,让丹枫站起来,健雄押着丹枫,让鬼冢开路,继续向西走着。
月松早早的就醒了,昨夜的担忧与烦躁,经过一夜的休息后,月松觉得心情稳定了很多。月松坐在原地,没有移动身子,只是机警地用眼睛四周扫视着。
山林里静悄悄的,只有鸟雀的在无忧无虑地吵闹着。嫩绿的草尖上,有晶莹的露珠。淡黄的野花在清晨的雾霭中,就像古诗中的隐士一样,悠然自得。一只早起的田鼠,拖着长长的尾巴,在草丛里,枯叶间,烂树枝旁,轻手轻脚地窜来窜去,寻找着食物充饥。
月松确信自己的周围没有危险,这才把短枪插在腰间,提着狙击步枪,俯着身子,轻手轻脚地朝着不远处的一条溪走去。
月松来到溪边,环视了四周,然后放下手中的狙击步枪,捧起溪中清澈的水,喝了几口,又拿出水壶,把水壶灌满了,然后捧着溪水,洗了洗脸。
月松钻进一簇灌木丛里,拿出一张大饼,快速地啃着。吃完大饼后,月松拿起狙击步枪,拆下了几个零件,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布,擦了擦枪膛,又快速的把狙击步枪装好,拉拉枪栓,举起狙击步枪,瞄了瞄远处。
月松把狙击步枪放在身边,把短枪从腰带上拔出来,拉开枪栓,看了看枪膛,又检查了下子弹,然后放在身边。
月松掏出了烟盒,捞出一支烟,放在鼻尖前闻了闻,可还是觉得不过瘾,拿着烟看了又看,想了又想,忍不住还是划燃了一根洋火,上烟,美美地抽着。
抽完了烟,月松在地上挖了个坑,把烟头埋了进去,发现坑边长着一株娇艳的月季,月季这时候开得正旺,一株不算大的月季,却有十几朵淡红色的花朵。月松摘了一朵含苞待放的月季花,放在鼻尖前闻了闻,揣进了兜里。
月松解下背包,脱掉上衣,从背包里拿出了一长条白布,把丹枫送给自己的勃朗宁用白布绑在了胸前,然后穿上上衣,背起背包,端着狙击步枪,继续向北慢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