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茶水如水滴般从脸颊上垂下,薛阳一脸得意顿成了错愕。
事出突然,饶是久经风浪的薛老夫人也呆住了。
虽然不雅,但杨文清还是抬手掏了掏耳朵,一脸莫名笑意道,“薛大公子刚才说了什么?这些日子本官忙难民窟的事情忙糊涂了,有些听不大清晰,你再说一遍。”
他在本官二字特地加重了语气。
薛老夫人特地把人挥退,最后连唯一的儿子薛福山也赶走,而却只留下薛阳一个,当时杨文清就觉得奇怪了。
等到薛老夫人提到薛阳拒绝家里提的成婚之事,再到薛阳说的那般荒谬的话,刚才感到奇怪的疑惑答案也有了解。
这薛家大公子,为了不成婚,居然把自己往龙阳之癖方面引了。
而且还把自己绑上了一条贼船。
这样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可信度还是很高的,毕竟之前薛阳因为黄鹂的事情被他要来教导了一段时日,这南阳县城消息灵通一些的,谁不知道?
可是,薛阳凭什么以为他会上这条船?
还是说只单单是恶心恶心自己?
电光火石间,杨文清想了很多。
而回神过来的薛阳,胡乱的抬袖擦了擦脸上的茶渍。
并且面皮厚重的把刚才那句话清楚确实的重复了一遍,默了默又加上一句,”自那日城外一见,我已在你玉树般的风采之下神魂颠倒,此生若不能长相厮守,那我的人生又有何趣味?“
杨文清:“......”
这薛阳是来恶心他的吧?
杨文清面上神色怪异一闪而过,恢复自然神色后则拿着从怀里掏出来的手帕,慢条斯理的擦着嘴角上的茶渍。
他转头对也回过神来的薛老夫人笑道,”老夫人可听清薛大公子说什么了?“
薛老夫人笑容温和,不答反道,”民妇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可阳哥儿是薛家这代的嫡长孙,虽说下头有个礼哥儿,但家业自古传嫡传长,还请县尊大人略微通融一二。“
杨文清:”......“
”怎么个通融法?“杨文清余光瞧到薛阳一脸暧昧神色的看着他,心头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
素闻薛老夫人特别爱重薛阳,如今看来,连龙阳之好都能理解,这哪止是溺爱?
薛老夫人叹了口气,才温声道,”民妇如今已然是九十的老人,说得好听是半仙,其实不过是半脚踏入棺材的老婆子,薛家人口单薄,阳哥儿身为薛家嫡长孙,享了薛家带来的尊荣,自然要为薛家付出,这传宗接代......这传宗接代,还请大人勿要阻拦。“
薛老夫人也很无奈。
那日阳哥儿跪在她面前,发誓此生非杨县尊不娶,正是因为这般,她才放纵儿子把他打得皮青脸肿。
可即便是这样,最后协商到的结果也不过是给薛家留个后,阳哥儿都用死来威胁她了,薛老夫人也没办法了。
毕竟这是她宠了十多年的孙子,她年纪都这么大了,总不好白发人送黑发人。
”呵呵......“听着薛老夫人这般的话,杨文清轻轻的笑了。
他望向薛阳,笑道,”你喜欢我什么?“
薛阳身子一抖,小眼睛一闪,从容道,”家父曾经说过,你出身书香名门,我薛家商人之家自是比不得你太康杨家半个指头......”
薛阳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因为他这番话面色略沉的祖母,又继续道,“论家世,我比不得你,你有的我没有,所以我喜欢你是正常,更何况家父还说,你年纪轻轻,却是才情颇高,不然也不会这个年纪就得到圣上赏析,手囊一榜探花,闻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