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心想，这条白毛前辈，主人一定是正宗的豫州人。

当下的心情，简直不能用愉悦来形容。

陈凡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本以为最终结局，该是被牵引绳撵着度过无聊一生，抑或在无数个街头巷口灰头土脸着躲过每一年的自然灾害，直到寿终正寝或是患了犬瘟暴毙而亡。

低等动物也有低等动物的觉悟，陈凡觉得，现在也不差嘛。

现在陈凡有些跃跃欲试，犬舍大厅还有十几只同类，先前不懂它们叫什么，如今得去挨个打招呼，反正都关了笼子，这是令其心安的点，若是自己能熟悉掌握其狗语来，哪怕和人类社会大相径庭，也终归不会少了规则，没错，狗的规则。

没少看动物纪录片的他，知道动物会划分领地。老百姓靠工作打拼，赚来的钱购置汽车、房产；而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飞禽走兽，通过体型和食物链形成社会地位，雄性和雌性严格扮演各自角色。

陈凡不是动物学家，但懂得人类远超其他动物的地位，是通过束缚二字。束缚换两个字便是契约，没有野蛮行径，‘文明’是其站在金字塔顶尖的制胜法典。

直白点说，打了人有法律制裁，狗咬死狗，猫咬死猫可完全没有后续程序。动物一夫多妻，或者一妻多夫，其实是人类强加的观念，繁衍后代是动物赤裸裸的本能。

牢记要点，陈凡学会以后和不同动物打交道的方式。家养和流浪猫狗，被驯养的和野生的，应该完全不同。譬如海盗猫咪舔舐屁股，陈凡姑且忍耐了下去，这是以示友好的意思！

“查理，查理。”陈凡试着喊了一声，而在女士听来，小家伙只是嘤嘤了几句。

“你不跑一定是怕了吧，”查理智慧的眼神斜向瞥视，根本不正眼看陈凡，“就像主人讲的，外面的邋遢玩意儿一个都比不上我，胆量，智慧，颜值，你个黑东西有什么？”

“让我看看个东西，行吗？”陈凡真挚发问，他对逐渐复杂的狗语，几乎一字不落的听懂了，难耐兴奋的情绪。

“我的白毛？”查理嗤笑，“别幺嗬，我给你舔一舔屁股。”

查理这是见黑毛小辈竟然顺从了起来，被温水洗刷的扁脑袋摇了摇，拱起了屁股。

陈凡心下汗颜，他还是无法接受这种粗暴的礼遇方式。

同时对一个规则铭记于心：屎尿屁是动物界的交流法则。

他跺着小蹄子，在浴池边靠了过来，乖乖地贴向查理。

查理保养得很干净，一看便是富人精心养育的名犬，全身的被毛湿漉漉，散发光泽。陈凡举起前爪，费力地掰开查理的后腿。

“鳖孙！”查理生气了，“你搞什么鬼？”

陈凡认真地低头探查，随后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被阉了？”

认真梳理毛发的围裙女士，本来好端端地使用喷头冲刷查理最后的部位，眼看工作完成，结果忽然遭到它的剧烈挣扎，且似乎碰着了它什么伤口，怎么叫得那么悲戚？

“乖，别动了，宝宝查理。”女士耐心按压查理扁平的狗头，见到它想要挣脱出来，似乎要咬旁边那坨围观的黑东西。

陈凡这会儿也不动了，似乎对刚刚动物世界法则的回忆，遗漏了什么东西，这个东西放在人类论文库，估计也很难找到专门研究的文章。

是尊严吗？陈凡静静观察查理前辈的暴怒，明白了自己为人仍然抱持了一种优越感，还是归咎于自古以来人对狗的刻板印象，衍生的脏话，或许还有谚语，狗等同于下三滥，是骂人用的。

狗眼看人低、狗仗人势、狗朝屁走，狗急跳墙……已然是脏话形成的习惯，陈凡不好意思了，即为同类，何必相残。该把自己摆在正确的位置，弱肉强食这条法则太过宽泛，估摸只适用于野生动物，家犬自有一套规矩，被驯服后的规矩。

“我们交个朋友吧，我对方才的行为感到抱歉。”

陈凡绕了查理一圈，“如果我晚上能寄宿到这里，我给你偷罐头吃，这么晚了，你主人明天才领你走吧？”

他像个拖把似的，甩干身上的水。查理果然沉静了下来，似乎和鱼的七秒钟记忆一样，查理只有七秒钟愤怒。

“可乐喝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