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被关押进去了么?不,那个女孩好像不指控他和蓬蓬头……
“分出两个人,拿手电筒给我在屋子外巡逻,是是是,我明白,不会弄出多大的动静,这里安全得很。”
陈凡静静看着他的下巴,生怕他低头一看墙底。
“少爷,我们一定不辜负您的期待!”
这些嗓子连绵一起,让陈凡莫名想到了洗脚城外训练有素的保安。
等耳边的声音散开,远去,布鲁斯才放下了陈凡,看向贝姬说道:“这下更难包围他们了,被发现会有生命危险。”
陈凡也这样认为,可是贝姬这时期盼地看着他,青色的猫瞳异样真挚。
“贝姬,有没有看见一个人的手臂缠绕绷带?”
“有,他不在大厅,也不在睡觉,正在一个小房间和不认识的人类女生玩,但没来得及看清楚。”
“很好,这足够了。”陈凡让贝姬跟桥墩处的刀子汇合,告诉她听狗声展开接下来的行动。
等到贝姬消失在雨幕里,他才松了口气,仰头盯着布鲁斯的吊嘴。
“布鲁斯,告诉我药味的方位,还有汽油的位置。”
“药味在二楼最左侧,”布鲁斯使劲抽着鼻子,“正好在我们头顶上方二楼的窗台内,从那溢出来的。”
“至于汽油,在三层,那里还有很大的霉味,铁锈味,应该是废弃车间。”
“明白了。”陈凡深深吸一口气,“布鲁斯,你就绕着这幢楼的四个墙角转圈,贴墙转,跟踪我身上的气味,我若在楼上西面,你就在楼下西面待命,注意,躲着人走。”
布鲁斯把爪子抬起,轻按陈凡的小脑袋。随即没有回话,沿着墙消失在了墙角。
只剩我一个人了。
陈凡为自己加油打气,正如上辈子赶在最后期限提交报表的心情,同样都是要了命的。
掉头,离地面二十多厘米的视角,看向厂房正中间的大门阶梯。
迎着雨水小跑过去,五感全力释放。
大门拉下一半的铁帘忽然上升,陈凡一下跳到阶梯边沿,蜷缩四肢注视上方。
两束椭圆型的光源照射开来,一束随意照着远方拱桥,另一束极快扫过土地上的杂草。
两个撑着雨伞的男子走下阶梯,口里嘟囔些脏话,似乎非常不满刚才发生的情况。
陈凡听到几句什么‘烂皮眼子’、‘死基佬’,便察觉二人逐渐走远了。
他趁机爬上了阶梯,只露出一双豆子眼,打量一楼里的布置。
垃圾遍地,一道横幅挂在破沙发裸露的弹簧上,以及抽完的烟头,白色的盒饭,水泥地上干涸的汤汁菜叶,数都数不尽。
没人!
陈凡霎时冲进门,躲在沙发底下,数秒后又溜出来,竖起耳朵,听到楼上麻将搓动的声音,还有打火机清脆的开关,验钞机噼里啪啦点钞的噪音。
看来不是每个人都巡逻,这个团伙估计在分工行事,刺猬头是老大,既然是被叫少爷,估计是担保公司举足轻重的人物。
哄闹声络绎不绝,陈凡听在耳中,爬上了一道裸露红砖的楼梯,三十级便到了二层,他谨慎地巡视二层地面,其上有桌子,大量的灰尘,和贝姬所述一致,二楼厂房都是人,有的坐着,有的在徒手挑动犄角旮旯堆积的纸箱,还跺跺脚,似乎要震出可能藏在里面的小动物。
幸运的是,楼梯口离他们所在的地点差了十几米,晃动的灯泡只照到了他们头顶,墙壁嵌着大铁扇,把他们的头发刮了又刮。
“那个小房间……”陈凡扭头看向楼梯口的右边,果然有个半掩的房门,上面挂着锈迹斑斑的招牌,写着值班室三个大字。
“胡牌!”
一阵骚动聚在了麻将桌,众人都停止了动作,走向麻将桌起哄。
千钧一发之际,他踏出一阵灰烟,鬼鬼祟祟地走到了值班室,这里处于一片阴影,半掩的房门吱呀吱呀响动。
定睛一看,里面一张简陋的硬床边,正站着一个挥洒汗液的竹竿男。
那只缠着手背的绷带,已经浸出了血渍。陈凡不由钦佩起这个竹竿男。
他哭笑不得,眨眼溜进了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