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哼了声道:“这村里哪有什么秘密。你大嫂在河边说的话,早就有人告诉给我了。这几日你大嫂总不敢惹你,为的就是这事吧!”
这下沈秀不得不佩服了,“娘,怪不得人常说,姜还是老的辣。我还没说呢,你全都知道了。”
杨氏难得露出一个笑脸道:“别给我戴高帽子,我不吃这套。”说完又道,“你大嫂想分家这事,你别跟家里其他人说。尤其是你爹和老二。”
“你大嫂这人目光短浅,耳根又软,完全不是过日子的人。再者,我想让老二多承老大的情,将来老二有了出息,便能多领他们两口子的情。可惜你大嫂太糊涂,完全不知道我的苦心。”
原来是这样,沈秀还以为杨氏不想分家是因为要集全家之力供老二读书,可真实原因却是为了老大两口子。
“娘,相公他将来真能……”
沈秀一句话还没说完,杨氏已斩钉截铁道:“老二将来一定能光宗耀祖。”
看来婆婆对自己那个便宜相公很有信心啊!
沈秀没敢给她泼冷水,只是觉得邹氏恐怕要辜负她的好心了。
两人回到家里时,日头已到头顶了。
四月的中午已经有了些炎热,沈秀走了这么一路,嗓子已经冒烟,更别说肚子了,早就唱起了空城计。
杨氏同样又饿又渴,她推开院门,便让沈秀进厨房看看,还有没有吃的。
邹氏称病,中午的饭便是大丫做的。大丫是个懂事孩子,饭做得不怎么样,可留了半锅稀饭给奶奶和二婶。
杨氏喝完稀饭就去歇着了,来回走了这么久,自然是累得不行。
沈秀仗着还年轻,没有去休息,反而找了些碎布出来,打算缝个荷包。
一片叶子刚绣完,大丫凑了过来,“婶子,你在做什么?”
沈秀含笑让她在身边坐下,给她看刚绣好的兰草,“我打算做个荷包。”
大丫摸了摸绣好的兰草,满脸都是羡慕之色。
沈秀看得心中一动,“大丫,你想学这绣活吗?”
大丫一愣,继而重重点头道:“婶子,我想学。”
“既然你想学,那我就教你。”沈秀给她拿了块碎布,“我教你一种最简单的针法,等你入了门,我再教你其他针法。”
俗话说,歹竹出好笋。
邹氏那样一个尖酸刻薄又粗手大脚的一个人,偏偏生了大丫这么一个懂事的女儿,而且还心灵手巧。
沈秀只教了一遍,她就记住了,绣出来的成品也是针脚细密。
“没想到你还真有刺绣天赋。”沈秀刚夸了大丫几句,那边邹氏已经喊道,“大丫,你死哪去了,栓子你也不管。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才一会儿工夫,你就给别人当闺女了。”
大丫忙放下手里的绣活,还没来得及站起来,沈秀已忍不住了,她按住要起身的大丫,冷声道:“大嫂这话怎么说,大丫何时给我当闺女了?”
邹氏满心以为沈秀会因为背不动粗布而挨骂,可婆婆回来以后半个字都未提,反而婆媳两个其乐融融地吃了顿饭。
邹氏压根没想到是沈秀咬着牙撑了下来,只一心以为是婆婆偏心,如今见自己生的女儿也往沈秀跟前凑,那股酸意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我说我自己女儿,跟你有什么相干?”邹氏气头上,也就不顾沈秀抓住她把柄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