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慢慢地喘着气,他正在深呼吸,陆云川给他带来的惊讶是在太多太多。
他站在阳光底下,目视着陆云川,虽然阳光正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脸还是苍白得可怕。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成语。
——命比纸薄。
来到这里,自然是人人都想着夺冠,然而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挡在身前的到底是怎样的一座大山。
若这是真的战场,他甚至毫不怀疑自己或许会真的死在这里。
就像是王规一样,被突如其来的一剑带走,若非刻意避开了要害,只怕此刻已成了尸体。
“别人都说你是个废柴,依我看那些人的眼睛都被你的表面蒙住了,虽然我想不通你明明是一位皇子,哪怕是藏拙也无需扮成一个智障,但是现在我觉得你是一个怪物。”
林跃看着陆云川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怪物?”陆云川微微扯了扯嘴角,“你见过这么帅的怪物?”
话到嘴边,林跃的表情忽然一滞。
——老哥,我这么认真地夸你,你就不能认真地配合一下我吗?正常人不应该问我哪里像怪物吗?
林跃:“??”
陆云川见好就收,继而笑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的事在你看来自然怪,可在我看来却不得不如此。”
这句话说完,他忽然沉下了脸。
“可这终究是我的事情,又为什么要说给别人听呢?开始吧,若是想用心理战胜我,你是在自取其辱。”
林跃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闭嘴不语,将长剑横在胸前。
他背后的左手,朝何夕悄悄勾了一下,何夕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地上长草忽然像是发了疯一样乱长,一眨眼就蔓延到陆云川的脚下。
然而这一刻,陆云川却没有多余的心思来关注这些了。
因为他的眼前有一把剑,林跃的剑。
他的皮肤虽然坚硬,但是面对法器,依然不够看。
陆云川认真的脸上几乎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他忽然拔剑,然后甩手舞出。
这柄剑在他手里,本身也仿佛有了生命。
有生命,便有力量。
这就是生命的潜力。
这种力量的强大或许比不上他七日养剑,养出来的剑气,然而却一定不会弱小。
但是此刻他并非单独面对一名敌人,而是在同时应对两人,所以这本该随心所欲的一剑,却又因此难以随心所欲。
只见一缕剑火忽然从踏雪寻梅的剑锋上冒起,才刚蔓延到他脚边的长草便瞬间被烧的一干二净。
但长草从一开始便不是何夕的进攻手段,而只是纯粹用来掩饰的佯攻而已。
长草烧尽,只见十余根粗壮的树根忽然从地表里刺出,穿过踏雪寻梅的剑火,居然没有被烧断!
陆云川用余光瞥了一眼这些树根便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为了应对他的剑火,何夕将大量的真元灌入了树根中!
陆云川几乎是想也没想,就放弃了对林跃的追击,转而用长剑挡在胸前。
但是树根的数量实在太多,他的剑可以挡住一根、两根、甚至是十根,却也挡不住所有。
哪怕是坚硬如金属的肌肤,此刻在无数根须的利刃下,也慢慢破开了几处伤口,陆云川的鲜血顺着根须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