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打开了压缩空气泡,里面的色拉菜遇到空气迅速恢复成型,黄瓜、各种生菜和樱桃番茄看起来新鲜得像刚摘下的样子,被扔进了木制的色拉盘里,如今和“娑罗室伐底”湾区的生活已是云泥之别,但有些细节依旧保持着柏拉图一贯的高标准。
“啊呀!”她轻叫了一声,在挤压一个装着果醋和橄榄油的调料囊时,用力过猛,飞溅出了色拉盘,在一张当作简易厨房操作台的木板上,酱汁溅得到处都是。
“瞧我笨手笨脚的!”她红着脸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本想在卡尔基面前露一手,结果弄巧成拙,她依旧是一个完全不会做家务的柏拉图女人。
“没事!”他赶尽帮忙,“这地方连块抹布或厨房纸都没,我去地下的杂物间看看。”
“别怪我。”
“怎么会?我很感激你原谅我。”
第一次,他们之间有如此真诚的对视。卡尔基温柔体贴了起来,这反而让夜柔不知所措。
她在内心早就放弃了这个不爱自己的丈夫,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儿子,就在这个时候,她又被送回了丈夫的身边,就像当年,她还是一个懵懂的实习设计师,便被许配给了高级指挥官,命运总是不能完全按照个人意愿来运转。
卡尔基这样的男人怎么能不让女人爱呢?他们在简陋的小屋内吃着简单的饭菜,他的衣着那么朴实,可是依旧有一种王子般的风度,岁月的流逝反而增添了别样的魅力,尤其他那双深情的蓝眼睛,她又害怕自己重新陷入那段令她悲痛欲绝的爱中,他的感情有时候坚如磐石,有时候又虚无缥缈。
“你为什么要这样看我?过去你吃饭吃得很快,你说,最不想在吃饭上浪费时间。”夜柔的声音依旧保持了一种甜美感。
“我很久没有看过女人吃饭了。”他微笑了,“你吃饭的样子真好看。”
她一阵心动,但那夜的争执给她留下了巨大的阴影,水池里的水太冷太冷,让她的心彻底凉了。
“你出航的这几年,一定又和她在一起了吧,学会了这么一些甜言蜜语。”她悲伤地转过脸,看着他在墙边上搭着的一张单人床。
卡尔基学会了些基本的木工活,给自己搭了一张简单的硬板小床,把舒服的双人大床让给了她,这样,他在流放地终于达成了和妻子分床睡的梦想。
他明白,夜柔不是那种呼之即来招之即去的女人,随他在两张床上跳反。
“我和璇玑已经结束了,她已经不再需要我,她原本爱的就是大团长,爱一个英雄,而不是一个如丧家之犬的流放者。”卡尔基努力抑制住自己的表情,不希望在妻子面前表现出悲伤来,这段刻骨铭心的爱竟然是自己提出的分手,而璇玑平静地默许了,“她已经是女王了,我现在能给她什么呢?”
他第一次在妻子面前说出了自己情人的名字。
[1]a?i?ya,梵语,意为“不可教导之人”。在图勒的盖亚战俘被列为“不可教导之人”,就意味着可能被“人道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