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歇息了半个时辰,一顿品茗吹逼,师叔师侄二人的关系均是得到了提升。
机不可失,张栩谦逊地请教起巽阳子,自己心中的几个疑惑:
“师叔可知那昨晚遇到的襄鬼为何物?仅是附身一个炼气期弟子,竟变得有如此怪力,怕是筑基期弟子遇到也难以抵抗。弟子乃是首次见到,不知以后该作如何防范。”
他想起昨晚遇到的襄鬼,觉得那情况仍是危险至极,就此先发起询问。
“襄鬼一名只是我辈修士的俗称,其本质为上古人族鬼仙。此种怪异出现的地点颇为随机,但是大部分都限于西域古襄国遗址附近。
“不附身人体之时,襄鬼藏于沙砾烟尘之间,十分隐蔽,难以发现。出现在圣地山脚下者,或许并非偶然,而是人为……毕竟圣地昨日遭了魔道袭击。”
灰发老道将手中的茶水饮尽,缓缓道来。
少年认真地听着,与心中的猜想互相印证,就是还有一事不明,昨晚那襄鬼口中的“田鼠”到底为何物。
细品着茶水中的回甘滋味,巽阳子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若是一个人的精、气、神三者,有一者出现了亏空,那便相当容易成为襄鬼附体之人。
“被襄鬼附体之人一般道法不精,却能将肉体通过某种古法密炼,在几息之间化作与金丹期修士媲美的层次,不过总的来说,却是要弱于拥有法宝与各种术法的金丹期修士。
“这可能跟古襄国的修炼方式有关,老道斗胆猜测古襄国乃是一个以修炼肉身为大道之古国,其境界划分与吾辈亦不相同。筑基期弟子若是与之对上,只怕也要身受重伤,甚至死亡。
“至于如何防范,那便是保持自身守一,只要不亏空自身之精气神,襄鬼是奈何不得的。”
张栩得知襄鬼附身之人道法稀疏平常,仅是肉体强大,心中便有了定数:
下次若再遇到襄鬼,自己实在打不过的话,咱用遁法跑路便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他往巽阳子的杯子里再添七分茶水,颔首再作请教:
“师叔可知此方世界为何多邪祟,道法又多为残缺?”
灰发老道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少年,这小子是将两个上古秘辛抛给老道来解释了。
巽阳子倒也不恼,左手拿起茶杯,放在唇间几经吹拂,浅尝一口,这才慢悠悠开口:
“邪祟此物,与万物生灵有莫大关系。
“修道之人都尚且无法彻底断绝情、欲、苦,更何况生灵?后者更是深陷红尘中,每日为果腹而争、为逗情而争、为子嗣而争……为此等红尘之事所扰,自然生出怨憎邪物,又被天地灵气所影响,久而久之,便化作邪祟了。”
原来如此!
邪祟的产生,与包含人族在内的万物,所产生的各种情绪有关,难怪绵绵不绝,遗祸至今。
张栩将此信息牢记在心,那便是说,只要这世界还有活物,就会一直有邪祟存在?如此一来,自己可不知能否将邪祟收录尽?
或许,灵娲娘娘并非要我将天下的邪祟收录完呢?收录邪祟,仅是灵娲娘娘某件计划中的顺势所为罢了。
灰发老道不知少年心中解决了一个问题,却又生出数个问题,他顿了一顿,组织了一下“道法为何残缺”的答案,继续说道:
“至于道法多为残缺一事,老道也无法得知全情。只知上古道法之强大,直指真仙大道。
“后来不知何因,天地剧变,规则受篡,古时道法变得无法修炼至金丹期!
“当时筑基期之上的修士大多灭亡,唯有为数不多之天才拥有散功奇术,在一日之内修为强制散至筑基期,这才得以苟活……史称上古仙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