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夺走了吴梦的瓶子,又由于太急促,瓶口对准了男人,些许硫酸洒向了男人的胳膊。
紧接着就是瓶子落地,破碎的声音响彻四周。
吴梦愤恨地转过头,待看清男人的脸色后,她浑身禁不住地打了个寒蝉。
男人眼睛含着嗜血的阴寒,居高临下睥睨着她,周身散发着如同死寂的气息。
几秒后,男人弯下腰将谢时竹抱起来,临走时,眼角余光冷冷扫了她一眼。
谢时竹下意识勾住江聿怀的脖子,眼尾染上了红意,紧张地说:“老板,你胳膊受伤了,我们去医院,你放我下来,我没事。”
受伤的人是江聿怀,而他反过来先安慰了怀里的女人:“没事。”
谢时竹双眸噙满泪水,湿漉漉如同小鹿般的眼睛注视着他,“不行,必须去。”
江聿怀一颗心脏软得不像话,为了让她不再哭泣,顺从地点了点头。
出来后,谢时竹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急忙在路边拦车,可是,现在的出租车基本上都是满客。
但谢时竹不放弃,每一次被出租车司机无视,她咬着牙一声不吭继续拦车。
江聿怀隔着衣服的皮肤,传来疼痛的灼烫感,可他竟然没有反应,眸子盯着女人瘦小的背影。
第二次了。
这已经是他看到谢时竹第二次为自己而焦急。
终于有辆车停了下来,黑色的迈巴赫在谢时竹脚边刹车,驾驶位置的门被打开,池泽从里面下来。
池泽看着谢时竹满脸泪痕,语气急促问:“怎么了?”
谢时竹咬了咬唇,“池泽,能带我老板去医院吗?他胳膊被泼了些硫酸。”
池泽却在上下打量谢时竹,在发现她安然无恙后,松了口气,“好,上车吧。”
谢时竹感激看了他一眼,急忙打开后车门,“老板,有车了。”
她转头看向江聿怀,破涕而笑,睫毛上还残留了些湿意,但方才绝望的眼神又有了希冀。
江聿怀心脏最软的地方像是被羽毛扫了一遍,痒得酥麻。
上了车,谢时竹一直催促着池泽开快一点。
池泽通过后视镜看到谢时竹紧张的眉眼,呼吸困难,每喘一口气,仿佛都用尽了浑身力量。
江聿怀安抚得摸着谢时竹的头发,哑声道:“硫酸隔着我的衣服,不会受什么大伤。”
“可是,”谢时竹轻声说,“我不想让老板你受伤,哪怕是一丁点也不行,你身上已经那么多伤了……”
话音刚落,池泽猛地打了个方向盘。
谢时竹身子下意识往右倾斜。
江聿怀眼疾手快伸手垫在了旁边的车窗玻璃上,这才免去了她头撞向玻璃。
她一怔,急忙伸出手握住江聿怀的手腕,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你没受伤吧?”
江聿怀柔声:“没有。”
池泽突然急转弯是为了打断他们,可没有想到,竟然给了江聿怀一个献殷勤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