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云发现了皇帝平时淡漠的双眸浮动起来,似乎夹杂些许希冀。
抚云在心底叹了一个口气,皇后真是不懂得知足,一个皇帝做到这份上,她依然不顾全大局。
这样的女人,迟早要毁了皇上。
“回皇上,千真万确。”
晏仇回头看了眼承明殿,心中思绪万千,是不是她替谢时竹找到她的母亲,她对自己的恨意,就会少一点。
“明日朕出宫几日。”
抚云一愣,语气急促地问:“皇上,需要奴才一起陪同吗?”
“不用。”
抚云欲言又止,最终只能说:“是。”
晏仇返回承明殿内,龙塌帷幔下的女子正在浅睡,听见脚步声,猛地掀开眼皮,坐起身子往他这边看来。
虽然有纱帐遮挡了她的模样,但晏仇隐隐约约能看清她眸中的苍凉。
很早之前,她并未成为皇后,晏仇依稀见过几次她的笑颜,于是深深印刻在他脑海中。
自从进入后宫,他再也没有见谢时竹露出笑容。
晏仇胸口发胀,踱步来到榻前,手指拨开流苏,睥睨着女人的眼睛,不紧不慢道:“明日朕陪你出宫走走。”
谢时竹一愣,脸上露出诧异:“你为何突然如此好心?”
晏仇往榻边落坐,谢时竹下意识将身子往角落挪了挪,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他微微蹙眉,说:“抚云打探到了苍月的皇后,曾出现在宫外。”
谢时竹呆滞片刻,眼圈突然染了红意,激动地问:“是娘亲吗?那我们现在就出宫。”
晏仇微微抬起胳膊,指尖触碰到了她的发丝上,却被谢时竹条件反射躲开,他眼神一沉,“朕替你找到了亲人,你还是这种态度?”
谢时竹蹙起纤细的双眉,身子主动移至他的身边,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微仰起下颌,“皇上,臣妾乞求你,将臣妾带出宫。”
她这副卑微的姿态,并未引起晏仇的愉悦。
也只有这种时候,谢时竹才肯听话。
晏仇抬起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瑞凤眼仔细端详着女人。
谢时竹眼尾微微上扬,瞳孔明澈却隐含着几分惊恐,长睫抖动,精致鼻子下的唇瓣颜色极淡,他手触碰过的皮肤光滑细腻。
晏仇喉结一紧,瑞凤眼快速染上了情欲,放在她脸上的手指已经移到了脖颈。
随后,在谢时竹颤抖恐惧的表情中,将她压在身下。
晏仇呼出的气息沉重,一双眸子红得可怕。
须臾,晏仇躺在她的旁边,嗓音年轻捎带些沙哑道:“明日朕带你出宫,先睡吧。”
谢时竹僵硬着浑身,睁大眼睛,双目盯着明黄色的帐帷。
她的鼻尖还残留着晏仇身上带来的麝香。
良久过后,谢时竹抵抗不住睡意,哪怕身边躺在她恐惧又讨厌的人,还是浑浑噩噩地进入了梦乡。
天色微亮,待谢时竹清醒时,外面已经备好了轿子。
晏仇白衣黑发,衣发飘逸,墨发未绾未系,光滑的发丝如同上好的丝缎,显出一张别样的风采。
他望着还未从睡意朦胧中彻底清醒的人,唇角微勾。
谢时竹后知后觉,急忙从塌上下来,缄默不言地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