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敢说出事实。
晏仇倒是举止坦然,回到谢时竹身边,缓缓坐下,低垂眼眸看了看她。
太后沉默了半晌,似是在纠结,许久才开了口:“皇帝,你是哀家的孩子,哀家知道你对摄政王有怨恨,可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摄政王已经成家,你与皇后也恩爱,现在也不至于对摄政王的孩子下手。”
见太后开了口,众人才敢喘气。
太后叹气:“常言道,天子犯法与民同罪,这也算是哀家管教不周……”
在座的其他人细细品味太后话中的意思,随即反应过来,原来摄政王与皇后、皇上还存在这种感情纠缠。
难不成因为此事,皇帝对摄政王一直怀有恨意?
丞相大着胆子附和道:“太后所言极是,天子也是人,如果不怪罪下来,无法稳定民心。”
其他人纷纷点头赞同。
晏仇似乎没有对他们的话受任何影响,黑沉的眼眸平淡如水,与以往一样从容不迫。
他也习惯了千夫所指。
在一片赞同声中,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她语气有些波动与慌张,但眼神格外坚定。
“这件事与皇上没有任何关系,上次我哥哥的锦囊被皇上拿到手,我乞求他把哥哥的锦囊给我,皇上便生气地扔给了我,但是在上次出宫时,我不小心将锦囊弄丢了……”
谢时竹语气一顿,抬眸看了眼晏仇,见晏仇眸中的诧异时,她抿了抿唇继续道:“那天我与皇上还有常将军都在宫外,夜里借住在摄政王府,等我回宫时,锦囊已经不见了。”
太后表情一僵,眼里带着些许怒意,呵斥道:“你说的话一派胡言。”
话音刚落,常清温和的声音响起:“回太后,臣当日确实与皇后、皇上同行,那日锦囊丢了后,臣还特意在宫外寻找,却没有找到,臣可以为皇上、皇后作证。”
摄政王愣住,目光凝滞,有些震惊地瞥向常清。
常清任由别人打量自己,脸上闪过惋惜:“至于是什么人杀害了摄政王的孩子,臣一定会揪出来,摄政王节哀顺变。”
晏仇捏紧了谢时竹的手心,谢时竹这才发现,他掌心微微出汗。
“摄政王,不去看看府中的王妃?她可是失去孩子晕了过去。”晏仇挑了挑眉,目光冰冷,寒光一闪而过。
摄政王身上冰凉,他垂下眼帘,数不清的酸涩像是潮水涌入他的心头,“谢皇上提醒。”
撂下这句话,晏修然脚步有些沉重迈入屋内的门槛。
太后深深呼出一口气,脸色铁青,一双眼睛满是愤怒地瞪了谢时竹一眼。
不过,下一秒,晏仇的视线向她扫来,太后快速敛住情绪,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哀家也会同常将军一样,找到杀害摄政王之子的凶手。”
本来是一场喜事,最后演变成了丧事。
面前这桌酒席没人再敢吃下去。
晏仇牵着谢时竹的手站起身,然后沉沉的目光扫了众人一圈,语气不容置喙道:“众爱卿可以离开了,下次还有机会再来王府,参加一下摄政王之子的丧宴。”
随即,不等这些人反应,他拉着谢时竹从摄政王府离开,不带迟疑地坐上轿子。
轿子内,晏仇手指抬起谢时竹的下颌,薄唇覆上,似是激动的深吻。
起轿后,晏仇才放开了她,将谢时竹搂在怀中,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呢喃道:“朕什么时候把锦囊给了你?皇后你怎么学会了撒谎?”
谢时竹沉默良久,在他怀中微微仰头,答非所问说:“那他的孩子,是你的人杀的吗?”
晏仇轻抚在她发丝间的手指微僵,薄唇在她脸颊吻了一下,“如果是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