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的心率直至太子的生辰结束时才逐渐平缓下来。
谢时竹送给他的手帕似乎比三万两黄金更加珍贵。
忽然之间,皇上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内。
皇上捋了捋胡子,说道:“朕看贤王府中的妃子越来越少,怎么说贤王都是朕的儿子,不能如此寒酸,这样吧,今日朕就将左丞相之女,慕雪许配于朕的六皇子……”
话音一落,宋砚捏着手帕的手指微微收紧,俊美无俦的容颜蒙上了一层阴沉。
谢时竹转头看向宋砚,发现了他与以往不同的神色,有些微怔。
宋砚将手帕放回袖内,从座位上起身,走到过道中间,向皇上行礼后说:“父皇,儿臣身体一向不好,将慕姑娘许配给儿臣,或许对慕姑娘有些不公平。”
皇上沉默几秒,见宋砚模棱两可地拒绝,心里生出一丝诧异,毕竟之前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宋砚也并未说过一个‘不’字。
皇上赐婚,哪敢有人拒绝。
这会左丞相赶紧跪了下来,恭敬地说:“回皇上,臣的女儿能嫁给贤王是一种福气……”
左丞相已经说出这话,宋砚也不好在拒绝,只能说:“儿臣谢过父皇。”
待宋砚回到位置时,看到谢时竹还在没心没肺用膳,他心里掠过些烦躁。
*
一个时辰后。
本来还算和谐的太子生辰宴突然传来一阵躁动,坐在最中间的皇帝喝了一口酒后,直接从口中吐出血液,当着所有人的面栽倒在地。
人群中传来惊呼声,皇后以及几个妃子赶紧跑了下去,扶住皇帝。
皇帝似乎有些神智不清,迷迷糊糊地对身边的太监说了一句话,便缓缓合上了眼皮。
皇上一倒,有人欢喜有人愁。
除了太子极力克制住的笑容外,其余皇子与王爷脸上却没有笑容。
这一切来得太快了。
四周的吵闹都与宋砚无关,他只是盯着手中的手帕,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眸底深沉。
皇上被侍卫护送回到了殿里,留在原地的众人面面相觑。
没一会儿,皇上身边的公公从不远处跑了出来,跪在地上,说皇上想要见太子殿下,让他前往皇帝身边。
宋文彦没有任何意外,他点了点头,先行抬起脚步,太监连忙跟上他的背影。
这一出让众臣子知道了皇帝时日不多,要传位了。
看来宋文彦很快就要登上皇帝的位置,这些人纷纷整理好心情,准备讨好新的君王。
而太子妃坐在一侧,双手激动地都在发抖。
太子妃享受着周围妃子的目光,嘴角勾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这会人群散尽,谢时竹趁着离开前再吃了几口鸭肉,还将一些糕点藏在了袖口。
宋砚看她这模样,心里泛起些酸涩。
看来是是时候改变一下王府的伙食了。
两人起身从这里离开,到了马车旁。
谢时竹刚上了马车坐下,就发现有脚步声向她靠近,紧接着,就听见外面的谈话声。
是左都御史祁子安的声音,他的身后好像还跟了几个官差。
“启禀贤王,臣奉命捉拿刺杀翼王的凶手。”
话音一落,坐在马车里的谢时竹睁大眼睛,心想,难道祁子安来抓宋砚的吗?
他身份这么快就曝光了?
“捉拿翼王的凶手?”宋砚垂眸凝视着祁子安,眼神含着几分探究,声音格外柔和道,“那为何要来找本王?”
谢时竹忍不住为宋砚竖起大拇指,火烧眉睫了,竟然还能这么从容不迫。
祁子安将目光放在了马车上,施礼后说:“贤王,有人说当日在翼王死的戏楼,曾看见王妃与翼王坐在一起……”
刚说完,谢时竹坐在马车里,看戏的笑容突然敛住。
系统:宿主,你这叫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
谢时竹沉默几秒:“可不是嘛。”
宋砚俊美的容颜闪过诧异,顺着祁子安的视线看向了马车,轻声问:“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