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来的是个精神矍铄的老者,盛氏那边的,精通药理且知晓一些五花八门的道道。
果然是高手,不多时就在盛氏惯用来煮茶的茶鼎上,发现端倪。
原来那个紫砂茶鼎在烧制的时候,泥里被渗透进了一种名为“拔荜”的粉末。
这玩意泡别的茶水无事,但是跟盛氏爱喝的茶叶“知春”相冲,喝多了会莫名其妙无端亢奋,长久下来失去理智。
桂莲疑惑道:“夫人这些年一直喝知春,怎的最近几天才不对劲的?”
老者说:“这几日夫人喝的知春,想必是新采购的,而这些知春,用特殊手法炮制过,不是有心查探,是看不出来的。”
盛氏冷冷一笑,想要抢她儿子马上就能付诸行动,还真把手伸进来了,非剁了那双爪子不可。
姜昉有些纳闷,问:“夫人若是不用这个茶鼎,不也没事?”
老者捋须点头,就听桂莲愤愤开口:“这紫砂茶鼎,是夫人的祖母二十年前所赠,夫人婚后才拿出来用。后来她老人家早已仙逝,茶鼎用着又顺手,夫人便一直用着,也是个念想。”
“啊?二十年前送的,还是自己祖母,也会被人动手脚?”
姜昉脑子嗡嗡的,那时候盛氏离出嫁都还有几年,这得从多早开始想着害人,未卜先知么?
这些后宅争斗真是防不胜防。
忽的,盛氏脸色一变,拿过紫砂茶鼎仔细端看,明明还是那个熟悉的茶鼎,怎么越看越觉得……
“祖母自然不可能害我,这茶鼎,早就被掉包了。”
盛氏很想把这害她的赝品砸碎,终究是冷静下来,要砸,也是砸在那人脸上。
“什么时候掉包的?!”
桂莲大惊失色,拿起茶鼎左看右看,都没能看出跟老祖母送的那个有何不同。
这仿制功夫……
必然是身边熟悉的人,才能接触到茶鼎,做出一模一样的。
盛氏面色变幻,一瞬想到很多,茶鼎掉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若是婚后没多久,那她被算计,是在怀着子昂之前还是之后?
要是之前,拔荜和知春对胎儿是否有影响?
这么想着,盛氏也就直言不讳问出来了。
“的确有影响。”姜昉微微点头,这就是她之前顾虑到的,盛氏知道后非得疯得更厉害的真相。
本来还在寻思怎么开口,毕竟这刺激太大,就是这些拐着弯害她的药,导致胎儿产生畸形。
盛氏气得浑身发抖,再也坐不住,拜托姜昉照顾好子昂,当即带着桂莲和那老者回省城。
余子昂只知道他娘有急事要离开几天,等盛氏的马车看不到了,他兴奋得一蹦三尺高。
没有娘的管束了,呼吸都顺畅些。
马车上,桂莲红着眼劝道:“夫人还是冷静点,免得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算什么?我还要掀翻整个余府!”
一想到子昂本该有着富足安稳的人生,平白当了十几年乞丐,还要忍受切开手掌的痛,盛氏就想撕碎余府里的每一个人!
眼看盛氏要失控,桂莲忙提醒她吃药。
盛氏慢慢放缓呼吸,想到什么,说:“对了,那个姜家宝回县学的事,让人顺便查查,他是因何被县学赶出来。”
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