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里,林冲的尖刀,始终架在王四、孙五的后颈上,逼得王四、孙五半点不敢移动。
偏偏,坑坑洼洼的地上,满是石块、泥土,王四、孙五的脸上又都咯在石块上,疼得两人直冒冷汗。
杨阿四茫然的望着眼前这一幕。
此时此刻,杨阿四眼见这两个恶人受到教训,内心很是解气。
却又担心被乞儿帮报复,杨阿四偏偏不敢流露出来。
想到事后极有可能被乞儿帮报复,杨阿四心中的恐惧,渐渐蔓延上来,很快便把原本的喜悦冲击的七零八落。
梁玮却冷冷的站在一旁。
他坚信,雷横在郓城县混迹多年,定然对那乞儿帮十分了解。
自己如今再次把刀架在了雷横的脖子上,以雷横的个性,将那乞儿帮帮主缉拿归案,定然不是难事。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却听见街头,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梁玮望去,只见时文彬居首,张文远等县衙众人紧随其后。
朱仝则是跟在时文彬身侧。
何清则是跟在最后面。
不过,县衙众人显然也受不了这里的气味,一个个皱着眉头。
相当一部分人,甚至用袖子掩住了口鼻。
“衙内。”
走到跟前的众人,纷纷朝梁玮打着招呼。
“梁衙内,这是怎么回事?”时文彬看了一眼王四、孙五,脸上满是疑惑。
“时大人,我正好也有件事要问一下你。”梁玮不答反问。
“衙内请说。”
“据我所知,这条破败的街巷上,住的都是一些穷困潦倒的流民?”
时文彬点了点头。
“官府对他们,可有救济?”梁玮问。
时文彬怔了怔,随即叹了口气:“县衙每日就那么丁点钱粮,实在是有心无力。”
梁玮又问:“没有救济,倒也罢了。那官府可收他们的钱粮,要是不缴纳钱粮,便把他们悉数赶出城去,任由他们冻死、饿死?”
时文彬慨然说道:“他们但凡能交得起钱粮,哪会如此穷困潦倒?本官自幼熟读圣贤书,聆听圣人教诲,没有能力帮他们过上好日子,已经是万分不对了,又怎能逼取他们那丁点钱粮?”
梁玮冷冷一笑:“那可就奇怪了。”
说着,梁玮指了指王四、孙五:“这两个乞儿帮的人可一直在这里收常例钱呢,每口人一个月要一百文呢!乞儿帮的人说,亏得他们在官府上下打点,要不然,这里的人,早就被赶出城去了!”
时文彬勃然变色,大声的说:“哪有这等的道理!断无此事!”
“人家可是言之凿凿呢......”梁玮死死盯着时文彬。
时文彬面色不变:“本官毫不知情!”
说着,目光逐一扫过众人:“你们可知道此事?”
张文远等人纷纷说:“没听过。”
梁玮冷冷的看着,心里愈发愤怒。
郓城县城巴掌大的地方,乞儿帮如此胡作非为,一个个居然都说不知情?
时文彬的目光,最后落在朱仝身上。
“朱仝,你是都头,可知道此事?”时文彬逼视着朱仝。
朱仝默然片刻,徐徐的说:“属下略有耳闻,正准备调集一些得力的兄弟,探查一下情况。”
时文彬脸色略缓。
梁玮却似笑非笑的说:“朱都头,你当真就是略有耳闻吗?”
朱仝望着梁玮,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