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这些日子吃的药起效了,还是溟溟中真有鬼神。巧得是就在王明甫给儿子烧完黄裱后的第二天下午,王宏宇的烧退了。病也好了。这让从不信鬼神的王明甫陷入了迷惑。后来他常对人:"我这辈子不信邪。可我老二的病还真没法说清哟!"
儿子的病好了。王明甫就和大儿子一起打理起小窑场的生意来。
做砖瓦烧窑是个技术活。特别是烧窑。把做好晒干的砖坯和瓦坯按照一定的空挡和排列,一层层码放在窑内。既不能装得太实,也不能装得太虚。若是外行人装窑,弄不好就把砖瓦装倒了。窑装好后,就点火开烧。这时最难掌握的是火候温度的控制。行话叫看火。火候低了,温度达不到,砖瓦烧不熟。出来砖瓦青一块黄一块。这种砖瓦是没人要的。火候大了,温度太高,又客易把窑内的砖瓦烧流烧倒。一窑砖瓦就报废了。窑温掌控能否恰到好处,全凭掌作看火师傅的本事了。这本事是在长期的烧窑实践中积累的。
窑内的砖瓦烧熟后,要闭窑饮水。数千年来人们,信奉的是青砖青瓦。红砖红瓦是没人要的。要烧出青砖青瓦就得闭窑饮水。就是把窑门完全封闭。把窑顶也用土盖上,做成一个浅浅的园形水池。每天往水池里倒水。让水慢慢的浸到窑内。这也是个技术活。浸水的速度很重要。水浸得太快,窑内的砖瓦出窑后会变苏,不结实。浸得太慢,砖瓦会变得青一块红一块。没人爱买。饮水恰到好处,出窑后的砖瓦才会青湛湛,敲着铛铛响。
王明甫一家都是门内师。特别是王明祥的技术在向阳一带更是无人能及。
经过半年多努力劳作,王明甫和儿子的窑场做了一大批砖瓦坯子。这些砖瓦晒干后,全都整齐的码放在砖场边上。上面用稻草和芦席围盖着。进入深秋后,天气冷了,己经不能再和泥做砖瓦的时候,就集中这段时间烧制砖瓦。
笫一窑就卖了一百多元钱。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卖出第一窑砖瓦后,王明甫留了一少部分钱,大部钱买了一大堆烧窑必须的柴火。经过一秋一冬的烧制。王明甫和儿子赚了不少钱。
转眼到了一九五四年春节。王明甫一家人欢聚一起过了个丰盛的春节。
春节过后,王明甫把赚的钱分了一半给儿子。对儿子说年节后就和他分开过了。王宏乾不愿和父亲分开。王明甫说:"刚来向阳时大家都比较困难,必须绑在一起干。现在有了钱,我就带着你弟弟妹妹们另外再开个窑埸。以免时间久了产生矛盾就不好了。你虽不说,还得为你媳妇想想吧。"王宏乾听后沉思一会也就同意了。
王明甫在离大儿子窑场几十米外的同一土岗上修建砖场。并建了一个比儿子砖窑大一些的砖瓦窑。有钱好办事。他还在砖场上方紧挨砖场的土岗上修建了两间干打垒的房屋。房屋建起后,全家就搬离住了大半年的排棚子,住进了新家。从此这才象个正常的家庭了。
新的窑场,新的家。十二岁的王宏云,小小年纪用柔弱的肩膀担起了家中做饭等杂活。王明甫要和泥做砖瓦,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准备收个徒弟当帮工。消息放出去后就有人找上门来。经过接触,王明甫都不满意。他要找的人不但要能干活,关键是要忠厚善良。
这天上午,王明甫正在挖土和泥,王宏云带着两个弟弟在旁边往父亲挖好的土堆上浇水。忽然一阵铃铛响。一头毛驴拉着一辆板车停在砖场旁。赶车的廖强根一边往王明甫身边走,一边喊到:"王大叔,在挖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