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原本应该灌输在人格中坚定的忠诚信念也极其淡薄，被主观意志死死压制着，翻不了盘。

“万幸。”

少年松口气，默默盘算着。

遇事逢场作戏，先脱离渊泠宫。至于真实身份，只能一点点想办法。以他现在的状态，不可能与渊泠宫掰的动手腕。

况且渊泠宫所作所为，目的他也能猜得到。无非就是培养绝对忠诚的死士，伪装成内应，等待时机成事。

就像寒烬，他是攻玉府府君方清徊结拜兄弟的遗孤。

这样的身份，哪怕不能入主攻玉府，也是名举足轻重的棋子，关键时刻很可能有决定性的作用。

而旁边身材、相貌近乎一致的两位少年，也是寒烬的候选人。

渊泠宫从不孤注一掷，三淘一，择最优选。

至于淘汰的下场……怎么想也不会是好事。

嗡……

琴声忽然停顿。

烽殷袖手一引，三口通体透彻的长剑自她身后飞出，斜插在地面。

“孤涯。”

语气不冷不热，平静得像是一汪深潭。

可没人敢怠慢。

两名少年提剑而舞，几式剑招耍得有模有样。可动作过于一板一眼，有形无意，虽流畅，还是略显生疏。

根据记忆，少年了解到，寒烬所学乃是自创武技，命名为孤涯。其实就是无缘高深剑法武技，偶然钻研出一套略有章法的野路子而已，不是绝世剑招。

渊泠宫既然让他们伪装，自然要像，寒烬会的本事不仅要会，更要精通，这样才不露破绽。

少年握着长剑，迟迟未动。

他才刚完成心灵重塑，剑招莫说习练，连回忆这都是第一次！起式不清楚，更别说完整的剑法。

“带下去练！”

“一个月，谁最熟稔，谁为渊泠宫效力！”

烽殷眸光闪烁，打量着三人，若有所思。

“是！”

少年齐声一喝，情绪激昂。这两名少年可不是逢场作戏，灌输在他们人格中坚定的忠诚信念，正熊熊燃烧着。

一名魁梧壮汉自黑暗中走出，引着三名少年远去。

少年能感受到，略有敌意的两道目光若有若无地打量着自己，偶尔传出的冷笑声似有不屑。

也难怪，他是硬抗心灵涤荡时间最长的人，所以相对的，他也是经历心灵重塑最晚的一个。其余两人已然开始修习，比他要更为熟练。

可少年并不认为这是好事。

哪怕明知会你死我活，哪怕明知是被利用，也依然心甘情愿地去做，毫无怨言。这就是心灵涤荡、心灵重塑完成人格烙印后的可怕之处。

或许，说成是可悲才更贴切。

毕竟，他可并未迷失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