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点了一把火,一飞冲天的火光给红色的村子又笼罩上一层黑烟。
火光闪烁中,有一个男人看见了躲在屋后的沈鹭清。他手中的剑一挥,面前的士兵便掉了头,他夺过对方手里的长剑,向着沈鹭清大喊:“快去!快去找你爹!”手中的剑一扔,精准地掉到了沈鹭清的面前。
沈鹭清捡起剑,看着浑身是血迹的叔叔沈肃,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利刃刺进皮肉的声音、尖叫声、哭喊声充斥着沈鹭清的耳朵。
不要怕,要冷静,沈鹭清,不要怕,不要怕……
她不断地自我安慰,只是手仿佛不听话她的话了,止不住的抖。冰冷的长剑印出她惊慌而又故作镇定的脸,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朝着家的方向跑。
直到她看见在人群中厮杀的父亲,双目通红,浑身是伤,面对将他包围住的士兵,仍声嘶力竭地大喊,用余力挥舞着手中的剑。他伤的太重了,平日里轻巧的佩剑也挥的吃力了。
再也顾不得思考,沈鹭清大叫一声,用尽全力将手中的剑投掷了出去,直直的插进了其中一个人的肩膀,刹那间,鲜血迸发。
她又迅速从背上卸下弓箭,脸上汗泪交错,狼狈不堪。好在基本功还在,拉弓射箭一气呵成,三箭射出,皆射中了父亲身边的敌人。父亲抬头看见了她,脸上却是一片惊恐,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父亲的脸上看到恐慌的神情。在她的记忆里,父亲顶天立地,永远一副稳重镇定的模样,像可靠的山。
父亲张大了嘴,像是在喊着什么。
还没来得及回头,后背已传来刀割开皮肉的痛感。剧烈的痛楚一下子吞没了沈鹭清,时间仿佛突然慢了下来,父亲的面容已经可以用狰狞来形容了,像受伤的野兽在猎人的围剿下用最后的力量挣扎。她张口,喉咙却发不出声音,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五官都失去了作用,反而耳朵清醒着,她终于还是听见了父亲的声音。
“鹭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