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决定今日事情走向的关键节点上,金锡予一点也不含糊,转身就准备离开,他似乎根本没把金卢何放在眼里。
“站住!”金卢何有些恼意,这小子平日里就十分猖狂,现在更是放肆了。“你不选,我就替你作主了。”
金锡予懒得转身,只偏半个头,轻松地说:“随便你,反正哪个女人要是敢进我房门,我就断了她的脚。”
到此刻,他撕下谦卑懂事的模样,露出张牙舞爪的本性。
“你倒是有狠劲。”
“跟您学的。”金锡予略显谦逊地低了低头。
金卢何不理会他的挖苦,站直了身,使出了杀手锏:“你选一个,我抬你娘做平妻。”
金锡予迈出去的脚一下定在了原地,他藏在衣袖里的手暗暗成拳,嘴上却是咬牙切齿地问:“真的?”
如果说刚刚只是和平的关系破裂了,现在扯进金锡予的生母,父子俩可以直接撕破脸皮了。
“自然。”金卢何轻描淡写地说道,似乎并不把这件事看的多重要。
只见金锡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闪身到书桌前,随手一扯扯出了一副,其余的画卷被他的大力全部带到了地上,噼里啪啦一阵响,却没有让房中的二人神色有任何改变。
他粗略地扫了一声,便递给金卢何。“她。”
画卷上的女子脸庞圆圆,一双上挑,似笑非笑的眼睛十分抓人。
金卢何抓过画卷,露出来胜利但又不屑的笑容。仿佛在嘲笑金锡予的自不量力。
金锡予并未输,他突然抬头,露出了一个讥笑,“这该不会又是三皇子的任务吧。”
见金卢何并未反驳,金锡予继续慢吞吞地吐出了他的心里话:“您还真是他的一条好狗。”
这下,彻底的激怒了金卢何。
只见一阵强劲的掌风袭来,金锡予连连后退,躲过一劫。桌上的物件却无力反抗,七零八落地碎落一地。
外面丫鬟听了这动静,吓得不敢动弹,少爷和老爷又打起来了。
“滚出去!”金卢何厉声吼道。
书房的门开了又关,偌大的书房就只剩他一人了。
他紧锁的眉头有所松动,面上一片寂然。
沈重的佩剑被书桌上的杂物掩埋,金卢何走了过去将它捡起。
他看着剑的眼神太过复杂,像一团解不开的杂乱,不知透过这把剑,看到了多少往事与旧人。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手中的剑应声而断,坠落至地。
金锡予的步伐慢了下来,血液停下了奔腾的脚步,人也清醒了几分。
不知不觉,他竟然走到了这里。
入眼的是一座寻常普通的院落,与这碧瓦朱甍的将军府相比,显得格格不入。院中一棵老树,静静地伫立,还未染绿的枝干显得有几分寂寥。
他的生母王氏,便住在这里。
不,她就快不是妾了,可以与那高门闺秀大夫人平起平坐了,按理是该唤一声二夫人的。
金锡予想到此处,真切地笑了。
这一生别无他愿,只求母亲展颜。
在院墙外踯躅了许久,他终究还是没有走进去。母亲喜静,还是不做叨扰了。
他离去的身影虽然笔直,但隐隐透了几分落寞。
小丫头见他走远,跑回了屋里,悉数告诉了王氏。
那神情冷漠的美人只淡淡说了一句:“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