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庚的嘴巴抿成一条直线,“是我的错。”
他没想到,欧乌为了伤申也,竟然这么不计代价。
沈鹭清额头都是冷汗,嘴角的血迹刺眼的很。他忙去打了水,拧了布巾为她擦拭。
对不起。仓庚在心中把这三个字不知念了多少遍。
“拿去,这些药都是老夫的珍藏,她这段时间要好好养着,莫要再伤着了。”胡老将几瓶药瓶给了仓庚,又塞给他几张纸,“服用法子和疗养药方都在这里了。”
“多谢。”精神紧张到现在,仓庚的眼微微发红,拿到了胡老的方子,他心里踏实多了。
躺在床上的沈鹭清安静虚弱的像是快要被风刮走的,仓庚轻手轻脚地托起她的脖颈,将药丸喂进她嘴里。替她压好了棉被后,又去煎药。
如此这般脚不离地的折腾,天都渐渐亮了。
而申也那边,尽管他再三拒绝,还是被纪梓棠请到了自己府里疗伤。
“主上,如此,是会引人怀疑的。你我之间的关系不能让旁人知晓。”申也躺在床上,仍是惦记着这事。
他效命于纪梓棠这么多年,不可在此功亏一篑。
纪梓棠朝一旁的饮湖递了眼色,饮湖会意,直接上前封了申也的哑穴。
“阿也,操这么多闲心做什么?我的府邸自然是万无一失的。”
饮湖在一旁点头表示同意。在他心里,申也是天下第二,纪梓棠是第一,完全可以放心他做的任何决定。
“你此次做的绝了些,那沈家的丫头,你何必逼得怎么紧?这不,兔子急了也要咬人的。”
申也张嘴却出不了声,干脆不做挣扎,直接闭上了眼。
纪梓棠将眼神移到饮湖身上,问:“沈重的儿子,叫人接走了?”
这纪梓棠年龄不大,但皇家出身,一举一动都充满压迫性,他只轻飘飘一瞟,饮湖就“扑通”一声跪下了。
“属下办事不力,还请主人责罚。”
“可知是何人?”
申也扭头,长大了嘴,做出了一个口型,纪梓棠看了后,轻轻笑了,“沈?”
当年沈重一家灭门,他命申也留下沈重的一双儿女,除了他们,沈家如今还剩下的便是当年逃出去的沈肃了。看来他已经有所积累,有本事,也有胆量将侄儿沈禄泽接走了。
沈家军名门正统的少主正式回归,复仇大戏拉开序幕。
申也无声笑了,他与纪梓棠的想法不谋而合,不出意外,沈家军就要重出江湖了,又要有好戏看了。
“那沈家的丫头你打算怎么处理?”纪梓棠问。
申也抬手解了自己的哑穴,咳嗽两声后,强撑着坐起身,他的肩上已经上好了药,纱布缠了好几圈。
“要我将她送回去,是不可能的。她身上还有我的毒药,不会轻易逃出我的掌心。”
纪梓棠闻言,摇摇头:“阿也你的手段还是这么狠毒。”
“主上说笑了。论狠毒,属下和皇家还差得远。”
听他这么直接的话,纪梓棠不怒反笑,附和道:“是啊,你说的是。论阴毒,谁能比得过我们皇家。”
他似是想到了些前尘往事,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小三子最近是愈发嚣张了,着实令人头疼。他和金卢何的事,你查出多少了。”
这小三子,便是三皇子纪以湛了。
“属下无能,还没查到新消息。”
“加快。再有半个月,皇后要办赏花宴,选太子妃,这是个好机会,切莫失手。”
“是。”
要交待的事都差不多了,纪梓棠起身,“你好好休息一晚,明早再回你的宅子。”言毕,走了出去。
饮湖抬头,望着他笔直的背影渐行渐远,这才缓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