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呼吸后,黑影彻底成型,化成一个全身罩在黑袍中的神秘人,诡异的站在地牢一角。
沈放目睹着这一切,头皮微微有些发麻。当黑袍人出现的瞬间,一股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油然而生,让得他极为的不舒服。
这种恐惧就像人类惧怕毒蛇一般,并不是对方长得多吓人,而是写进DNA中的畏惧。
这时,地牢天窗有看守者过来查看情况,只张望了一眼,然后就响起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夜妖来了,夜妖来了,大家快跑……”
随后地面上传来混乱的脚步声,显然有不少村民开始闻讯逃跑。
沈放回头望去,只见二胖脸色发白,整个人紧贴墙面退到最远处,被吓得体如筛糠。
另一边,沈甜已经直接吓晕了,反倒是最安静的一个。
沈放硬着头皮站在最前面,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对于夜妖他也知之甚少。
不过能肯定的是,夜妖比邪祟强大得多。沈放身处文士阶层,圈子里的消息比一般人灵通,就拿夜妖一事来说,几乎每年都有夜妖屠戮村寨的骇人新闻流传,每次都闹得人心紧张,惶惶不可终日。
由此可见,夜妖的恐怖绝非普通人可以抗衡,除非由专业人士,例如巡夜人等,方才能够将其对付。
我靠,这时候上哪去找巡夜人?
沈放暗骂一声,而且巡夜人只负责州城安全,对于乡野村寨并没有保护的义务。
“怎么办?”
沈放手心一阵发凉,这时他想到了祈福牌。这玩意让他用哭声引来夜妖,总归应该有办法摆平吧。
从怀中摸出祈福牌,一蓬绿幽幽的光芒照在脸上,沈放惊讶的望去,此时祈福牌上血字已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两个亮起绿光的古字:水吊!
“……,有没有谁来给我解释一下?”
沈放简直要气吐血了,说人话不行么,什么是“水吊”,鬼才知道,关键时刻又打哑谜,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死在不得要领上。
就在沈放抓狂时,夜妖宽大的黑袍一阵抖动,它竟然身子一矮,直接席地而坐。
此举大出沈放预料,然而更加稀奇古怪的还在后面,只见对方从黑袍中推出一个水盆。
盆里飘浮许多锦鲤,有红、黄、绿、蓝、紫等诸多颜色。这些锦鲤在水面一动不动,显得死气沉沉的,在黑暗的环境里十分诡异。
夜妖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沈放目光顺之望去,在水盆边缘搁着一根鱼竿,感情在夜妖队伍里也有钓鱼老的存在。
水吊,水吊……
这不会是让我在水里钓鱼的意思吧?可这是两个同音字啊,一个是上吊的吊,一个是钓鱼的钓,压根不是一回事啊。
正自踌躇间,夜妖再度作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沈放上前。
怎么办?
沈放大脑飞速计算着,别看眼前的场景有些滑稽,可对方是屠村灭寨的夜妖啊,倘若行差踏错一步,自己焉有命在。
正是考虑到这点,沈放迟迟不敢行动。
“喂喂喂,再给点提示啊!”
沈放手里握着祈福牌,对讲机一般的催促着,试图再度获得破局的关键信息。
然而,祈福牌一切照旧,绿幽幽亮着“水吊”两个古字,似乎亘古永恒一般。
“喂!别装死啊?”
“靠!”
沈放咬牙切齿的低骂一声,此时空气中飘来一股腐烂的味道,使得他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死亡的气息悄然蔓延在地牢中。
不能再等了!沈放立刻意识到由于自己的耽搁,夜妖已经变得更加危险。
俗话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沈放决不允许自己死在不作为上,于是他壮着胆子骂道:“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祖师保佑!”
说完他便冲到夜妖近前,直接抄起鱼竿准备甩勾。
但当他看向水盆后,很快便发现了蹊跷之处。原来盆中彩鱼皆是木雕,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鱼身出现严重的彩漆脱落,看上去十分破旧。
鱼竿也仅一尺长,由细竹制成,通体泛黄,看来有些年头了。其末端系了一根细线,在地牢中几乎看不清,而细线另一头绑着鱼钩。
这所谓的鱼钩,则是一截生锈的铁丝,磨得极其尖锐,弯曲成钩状。
“这他娘的是要我找回失去的童年啊!”
沈放心中暗暗发怵,看着这小孩子才玩的游戏,他觉得后背渗得发慌,这比直接杀了他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