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公主也算是为爱憎分明,性格果决的奇女子。
宇文士及对她念念不忘,倒也在情理之中。
但李吉必须对宇文士及这种行为加以批判。
因为宇文士及现在的妻子是寿光县主,是李唐的宗室女。
李吉作为娘家人,必须站在自家姑娘这一边。
“宇文士及也算是我大唐的一员大吏,一直惦记着一位前隋的女尼,算怎么回事?他不要面子,我李唐还要面子呢。”
李吉不满的嘀咕,对屈突通下令道:“你差个人,去一趟福庆寺,让宇文士及速速到洛阳宫见我。”
屈突通苦笑着差人去福庆寺传话。
李吉要为自家姑娘出气,也在情理之中。
李吉这个娘家人做的不孬,自己家的姑娘在婆家受了委屈,敢为自己家的姑娘出头。
屈突通再差人离开以后,凑到李吉近前,躬身道:“殿下,秦王殿下已经率领着大军离开了洛阳城,如何在洛阳布防,也该提上日程了。”
李世民率领着大军走了,镇守洛阳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镇守一地,不是说你往主城一坐就好,而是要分配兵马,布防各处,不仅得防着外敌入侵,也得防着内部有人作乱。
李世民在的时候,洛阳各地以李世民的帅令为尊,李世民一走,洛阳各地的防务,就由屈突通说了算。
李渊没有给屈突通派兵,李世民也没给屈突通分兵。
屈突通手里如今只有自己的部曲、亲兵,以及李世民留下的数百伤兵。
虽然李世民还没有跟刘黑闼开战,可是从长安到洛阳行军途中,还是出现了不少伤兵。
那些伤兵不是被马掀翻在了地上摔断了腿,就是被自家兄弟急着赶路的时候误伤了,再有就是双脚长满了冻疮,不宜奔赴战场。
大唐将士们的衣着其实很单薄,除了李吉和李世民等人的亲军,以及各府的部曲、亲兵外,大部分将士们没有厚衣服配发。
在他们的皮甲、板甲、布甲下面,大多是自己平日里在家穿的衣服。
所以几乎人人有冻疮,不是耳朵被冻的裂开了,就是手被冻的裂开了,脚被冻的赶不了路的,只是少数。
李世民之所以一直在洛阳城待到正月十五才动身,就是为了等元衣。
元衣不仅能让将士们抗住寒冷,也能降低将士们的战损,提高将士们的战斗力。
李世民深知元衣对将士们的重要性,所以情愿晚一点去对付刘黑闼,也要让将士们先穿暖和了。
屈突通嘴上说着布防该提上日程了,实际上是在提醒李吉,该给他一些兵马了。
李吉对洛阳的防务没什么兴趣,也没想着将洛阳控制在自己手里,就大方的道:“我一会儿传令给陕州总管,让他听从你的调遣。
洛阳的防务就交给你了。
有功咱们一起领,有罪就你一个人受。”
李吉将贪功推责的事情说的大义凌然。
屈突通不仅没有反感,反而喜笑颜开的躬身道:“喏!”
在军武中厮混久了的人,其实不太喜欢跟人玩心眼,他们更喜欢那种直来直去的人。
你要贪他们功劳,要推卸责任给他们,你说明白了。
他们即便是心里有气,也不太会埋怨你。
因为他们觉得你这个人敞亮,坑他们也说到明处,没将他们当成傻子糊弄。
他们最喜欢敞亮的人,最讨厌被人当成傻子。
他们是不喜欢跟人玩心眼,不代表他们没心眼。
自从《孙子兵法问世以后,军武中能做上将校的人,就没有多少傻子。
即便是他们外表看上去彪呼呼的,并且斗大的字不认识一个,他们心里也有不少花花肠子。
屈突通从李吉手里拿到了兵权,就着急忙慌的带人去布防了。
李吉坐在洛阳宫的前殿内,静静的等着宇文士及,一等就等到了傍晚。
傍晚的时候,宇文士及披着一件厚厚的墨色大氅,匆匆赶到了洛阳宫前殿。
不等宇文士及见礼,李吉讥讽道:“郢国公的挺忙啊,才到洛阳城两日,就见不到人影了,害的我在这里等了你足足大半天。”
宇文士及一脸尴尬,“臣宇文士及,见过齐王殿下。”
自从李吉变聪明了,就没有以前那么咋咋呼呼了,说话夹枪代棒的,刺的人耳朵疼。
李吉盯着宇文士及,不咸不淡的道:“你现在是我李唐的女婿,不是前隋的女婿,以后少往前朝的那些亡国女尼身边跑。免得别人以为你还惦记着前朝。”
宇文士及脸色一变,咬着牙道:“臣和南阳之事,圣人和秦王殿下皆知,圣人和秦王殿下尚且没有怪罪臣,殿下又何必越俎代庖呢?”
李吉乐了,“你想说你和南阳的事情是家事,还轮不到我过问吗?你想说你和南阳感情深厚,父亲和二哥也没有阻止你们继续在一起,我就不该过问吗?”
李吉猛然起身,不等宇文士及开口,喝斥道:“你要真的跟南阳情深似海,你就应该学一学尉迟恭,至今也没有续一个正室。
可你没有,你已经娶了继室,还是我李唐宗室之女。
我身为宗室嫡支,碰到了自家姑娘受辱,难道不该管?”
宇文士及瞪起眼珠子,要反驳。
你是娘家人,我也是娘家人。
我是娶了李唐宗室之女做填房,可你爹也纳了我妹妹。
李吉没给宇文士及开口的机会,又喝斥道:“你不要脸面,我李唐宗室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