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打破了格兰镇的宁静,晨光破开薄云,第一时间落到的就是两人多高的木架城门上。这意味着,休息了一夜的格兰镇镇民们,又要开始或忙碌或悠闲的一天了。
晨光照在亚历克斯苍白干燥的脸上,让他有一种脸皮要裂开七八十个口子的疼痛感,嗓子里也像是撑了一个仙人掌一样干得发痛,肚子已经没有咕咕叫了,就好像肠胃都消失了一样,但绞痛还是时不时出现。
“水!我要喝水!”
三天没有进食了,亚历克斯暴躁的怒吼听起来像是在哀求,只有清水喝的日子让他痛不欲生,他恨死了那个害他遭受这个无妄之灾的罗林·菲尔曼斯,他发誓有机会一定要亲手弄死他。
换作昨天这时间,城门下已经集结很多人了,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看看城门上被架绑起来的罪徒亚历克斯·伦波因特。虽然只有那些“死去的”白甲兵卫的家人敢大声痛骂,但其他人冒着胆子,对那木架上的罪人指指点点说些什么倒也没多大问题,镇民们对麦先子爵的做法十分感动,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说贵族会为了平民让自己的孩子遭受这样的惩罚的。
不过,今天就算是死者家属,也没有几人来了,生活还要继续,该做事的还得做事,在人们看来,士兵战死,天经地义,麦先子爵能做出这样的惩罚已经是够意思了。他们就算不满,又能怎样呢?只要不闹事,还能拿到补偿,闹事,那就是死!
没有昨天那些来围观痛骂他的烦人的人,亚历克斯喝着看城门的士兵给他喂的水心情都好了许多。当然,如果远处没有出现一个看起来似曾相识的身影的话,或许亚历克斯的心情会更好。
略微刺目的晨光下,那人张开了双臂,亚历克斯的心里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哎呀,亚历克斯大人,还真是好久不见啊!”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正在喝水的亚历克斯一口喷出,水进入气管,让他无法控制的剧烈咳嗽起来,这时候肠胃的刺痛感更加强烈,大脑都有一阵眩晕。他差点没气晕过去。
“咳咳……罗!林!咳咳咳……”
他以为自己在咬牙切齿,不过在罗林看来,他只是在表演脸上的肌肉抽动而已。
格兰镇低处公国西部,这里战乱不多,只是对那些王公贵族来说偏远了点,资源少了点。兽潮入侵的事情很少,所以格兰镇的城墙都是两人高的木墙组成的,只是取一个缓冲和防骚扰的作用而已,而向东南开的城门则是由两个六七米高的哨塔夹起来建成的,中间有木板搭建着能通过。
亚历克斯就是被架绑在两座哨塔中间临时立起的大木十字上,哨塔上的两个士兵正在帮他喂水,见罗林来了,两人都是悄悄示以微笑,毕竟他们平常没少拿罗林的好处。
“哎呀,你没有事吧,亚历克斯大人,你怎么会被绑在这里了。”
看着亚历克斯那张扭曲的苍白的脸,罗林故作惊讶,指着那两个哨兵,呵斥道:“你们这些士兵都瞎了眼?知不知道他是我们格兰镇的领主,伟大的麦先·伦波因特子爵大人的儿子,竟然敢这么对他,还不快点放他下来?待会我就去向领主大人告状!”
那两人撇撇嘴,停止了喂水,回到了岗位,不苟言笑地道:“这就是子爵大人的命令。”
“啊!”罗林更是惊讶,“怎么会!”
他顾不得哨塔下面的两个士兵阻拦——其实是一人塞了两个铜马给他们,爬上了哨塔,走到木十字旁边,一脸惊讶和痛苦的望着上面的亚历克斯,哀痛地说道:“亚历克斯大人,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告诉我,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都帮你。”
见亚历克斯咬牙切齿拳头攥紧浑身发抖,却苦于在木架上不能动手又气得说不出话来,罗林右拳击左掌,一副路见不平的模样道:“相交两年之久,我觉得整个格兰镇没有几个人比我更了解亚历克斯大人的为人,麦先子爵大人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你放心,我马上就去见麦先子爵大人,一定帮你把这件事情弄清楚,还你一个公道!”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