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那你也不能光靠我啊,我又没法时时刻刻跟着你。”沈逐月叹了口气,哭笑不得,“倘若人家要与你单独相处怎么办?你总不能跟人家说买一送一吧?难得你可以不学,但有些基本的,你必须会。”
“哦,也对。”红袖沉吟了一下,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神情,“那你说吧,为了将来,拼了!”
沈逐月:“……”
…………
永宁侯叶扶衣见过红袖后赐下大量宝物的消息不胫而走。
正如沈逐月所料,接下来的几天里,求见红袖的拜帖如雪片一般飞来,且多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都想见见这位获得永宁侯青睐的美人,该是何等的国色天香。
但她依着沈逐月的意思,一一婉拒。成日里就是窝在房中跟着沈逐月学一些基本的诗书礼仪,十分之沉得住气。
最后反而是春姨坐不住了,她来到红袖房中,委婉劝道:“红袖啊,都已经九天了,咱们这天上人间到底是开门做生意的,且这些时日邀你的多是得罪不起的人物,你总不好谁都不见啊,欲擒故纵也要有个度!”
最后一句话,春姨语气稍重,显然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
彼时红袖正低头练字,闻言微微一笑,自雪片似的拜帖中随手抽了一张出来,递给春姨:“那就他吧。”
结果春姨接过拜帖一看,当即黑了脸:“红袖,这春姨可就要说你两句了,如今你这身份,可是今非昔比了,你放着这么多高官子弟不选,偏选个穷书生,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将来去跟他喝西北风?”
红袖没立即答话,而是瞥了站在眼旁边的沈逐月,停顿了一会儿才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正因如今请我的高官子弟太多,所以无论选谁都会在无形中开罪其他人,得不偿失。倒不如选个寒门,一则扬我不恋权贵之名,让那些人对我更加趋之若鹜,毕竟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二则嘛……”
红袖看了看宣纸上愈发有模有样的几个字,施施然道:“此人如今虽然没有官位,但以赋诗作画名扬天下,无数达官贵人以得到他的诗作和画作为荣,若能请他为我也赋诗一首,或者画一幅画,自然更能抬高我的身价。”
她说得头头是道,春姨张口结舌,半晌没说出话来。
只觉得眼前这丫头眼界之长远,见识之广阔,看问题之老辣,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已经远远超越了她。
可一个人即便藏拙,总也该有些端倪可循,当真能与从前判若两人吗?就算可以,那她从前藏了这么久,为何如今不再藏了?
期间春姨的目光几次在低头为红袖研磨的沈逐月身上略过,但这个少女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近似于无,所以并没能让她引起足够的重视。
而沈逐月低垂的眉眼,也让她忽略了对方眼中那丝尖锐刺骨的凛冽寒芒。以至于完全无法预见,来日因对方而起的滔天大祸。
压下心头升腾而起的疑惑与不安,春姨点了点头:“好,那就依你所言,我着人去送信给这位李公子,安排你与他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