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度降到零下五十度的时候，陆陆续续地回来了30几个壮劳力。开会的时候听说，路上吃了不少苦，还有一个冻伤了腿，至今还躺在床上休养，两条腿还是没知觉。

村里有个小诊所，医生水平有限，平时治个头疼脑热的还行，这种严重的冻伤无能为力。

南方的农村，没遇见过这么冷的天气，更没有炕。有几家独居的老人睡梦中冻死了，还有些年纪大体弱的撑不住，也相继去世。尸体没办法送到火葬场，埋也没法埋，土地冻的邦硬，挖不下去。只能简单的收拾好，停放在村里祠堂。

村里开会的内容主要是，让家里有劳力的每户出一个人，清理村道上的雪。清完雪，再组织一个巡逻队，防止野兽或者居心不良的人进村。家里没有劳力的，可以出相应的粮食代替。

开会时，遇见了张新泉。张新泉的哥哥也是陆续回来的那批人里的，两人商量了一下，鱼冬冬给了20斤大米，张新泉的哥哥算做是鱼冬冬家出的劳力。

……

朱建军回果子村后，一家四口挤在爹妈那间小屋。王金香性格泼辣，和兄嫂处的也不好，没人愿意帮衬他们。

那天被冷水泼了之后，朱建军回去病了一段时间，落下了个气管炎。每日里咳不停，身体差了许多，王金香更是不待见他了，整日里打鸡骂狗，闹得不得安生。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该你们的……”王金香收拾着桌上的碗筷，手上用着劲，搞得动静很大，“朱婷，去把碗洗了，二十来岁的人，一点家务不会干！”

朱婷一声不吭，站起来掉头回了屋里。

“死孩子，养你那么大有什么用！”王金香气没处撒，转头看见朱建军坐一旁抽烟，“怎么不抽死你！窝囊废，跟着你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朱建军似乎习惯了这种咒骂，也不回嘴，看了看外面的天，说了一句：“那房子，我一定弄过来。”

带回去的粮食并不多，经过一个多月的消耗，差不多也见底了。见着雪停了，眼见着以前白白胖胖的儿子，饿得面黄肌瘦，夫妻二人的心思又活泛起来。

开完会的第二天，村里组织好的巡逻队开始清理村道上的积雪。这时的积雪大概有一米多厚，踩下深点能到大腿根。

鱼冬冬每天都会清理前院和屋顶的雪，前院堆在两侧的雪，差不多一人多高。后院的雪一直没清理过，屋顶的雪要一直扫到后院，后院的的雪堆起来将近一层楼的高度。

前院的井水在零下65度的温度下，居然没冻上，井水也就结了个冰壳子，打水影响不大。

清理好前院的积雪，鱼冬冬的脸上挂满了厚厚的冰霜，睫毛和眉毛上结上了冰晶，用手稍搓一下，眉毛睫毛就会掉。嘴里哈出来的气，感觉瞬间被凝结了。

“表姑……”正打算回屋子的鱼冬冬，从储物格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大米，打开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