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刚升起的刹那,又被沈清和强压回去了。
江肴那年说得话真真切切地告诉她,那是只把她当姐姐。
怎么可能早早地就喜欢她了呢?应该是错觉。要怪就怪他的狐狸眼太有欺骗性了吧!
思绪涣散,困劲儿渐渐涌了上来。她眼皮半眨不眨的,撑不住了,最终阖上了眼皮。
一只胳膊直直地砸到她的脖子上,沈清和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困劲儿顷刻间消失殆尽。
面无表情地移开文婧婧的手,翻了个身,又往床边移了移,确保自身安全了,才安心的酝酿困意。
过了半响,沈清和好不容易再次入睡。
一只脚狠狠地踹了她屁股一脚,喝醉酒的人力气出奇的大,她直接被踹到了地上。
“咚。”
声音不小,床上的文婧靖也有所感应似的,将头埋在枕头底下。
小声嘟囔了句:“地震了,先护头。”
沈清和狼狈地爬起来,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文婧靖!给我起来睡沙发去!”
文婧靖睡梦中吓得一激灵,人在床上抽搐了两下,迷迷糊糊的坐起来,酒还没完全醒。
凭借本能说话照做,手臂在空中挥舞着,像是再找什么扶手。
沈清和没管她,任由她踉踉跄跄走到门口,然后,她不负众望地倒在门口。
下一秒,鼾声渐起。入睡速度让人望尘莫及。
沈清和:“……”
这是猪吗?不确定,再看看。
认命般地走过去,想把她扶回床上,总不能让她睡到地上,再怎么说也是闺蜜,若不扶她良心难安。
扯了两下,移动的距离可以忽略不计。
沈清和折腾一天,早已疲惫不堪,此时更没多少力气将她整会床上。
果断放弃。
有点友情但不多。
就当她的良心被狗吃了吧。
——
此时此刻的201室。
江肴眉头紧锁,身体轻微晃动似在挣扎,额头渗出细密的薄汗。
“不要。”惊呼一声。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怔然地盯着墙面,眼神失了焦距,半天才回过神来。
多久没梦见他了?
夜正深,四处静悄悄的。
江肴大口喘着气,漫无边际的黑化成一只无形的大手,一点一点入侵,紧紧锁住他的喉咙,让他挣脱不得。
调节了半天也没得到缓解。
拖鞋都来不及穿,几个大跨步冲到门口的开关处,按下按钮。
“啪。”
屋内所有的灯都应声而开。
顾不得灯光的刺眼,侧身闪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疯狂得往脸上泼凉水,冰冷逐渐压下了那强势入侵的恐惧感。
额前的刘海和睡衣的领口都被打湿了,单手撑在洗手池上,另一只手将头发撩到后面,脸上的水滴悄然滑落,顺着脖颈滑到了睡衣深处,印处浅浅的水印。
江肴掀起眼皮,眉宇间是浓稠到化不开戾气,一双眼睛阴鸷地吓人,死死地盯着镜子,镜子表层布满水滴。
透过镜子,他仿佛看见了那个男人可怖的嘴脸,拿着酒瓶,疯疯癫癫的。
一拳落在镜子上。
镜子直接四分五裂,手被划伤,鲜艳的红色和水滴交融,沁进裂缝里。
疼痛感让江肴逐渐恢复理智,面无表情的冲洗伤口,冷淡的模样,好似受伤的人不是他一样。
翻出备用药箱,简单地用纱布缠绕了几圈,就不再管这个伤口了。
江肴在床上辗转反侧良久,一闭眼,入目的便是男人那张不满伤痕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