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现在又没有战事,你招这么多兵马干什么,我们手里那些粮食可吃不了多久。而且这些乡兵不过平时训练一下,又不能成军,时间一到,各回各家,对将军没有半点好处。何况这些人都是些大老粗,一天一个人就要吃掉三斤白米,就算是那伙强盗都没这么能吃……”
对于苏义的牢骚林东付之一笑,只是挥了挥手道:“好了,我知道了,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准备吧。”
苏义无奈叹息一声,转身下去准备去了。
他口中虽然不说,但却心疼不已,经过这一番折腾,刚到手的这些物资估计又要耗费殆尽了。
也不知道将军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多人,还每人必须保证一套铁甲,这铁甲不要钱么?
好吧,就算这次从山贼那里弄了不少兵器和铁块,可用来打造战甲显然远远不够,非得亏上千两银子不可。
苏义上半辈子穷怕了的,一听说刚刚到手的银子就要花出去,心中那是万分不舍。
可林东对军队的管理十分严格,作为他的下属必须令行禁止,稍有违反便会受到军纪处罚。
苏义虽然肉痛,也只敢发发牢骚,叫他违抗军令那是万万不敢的,无奈之下只得闷闷的去找人打造装备去了。
“那个商八怎么样了?”林东看着身边的李达问道。
“回将军,自从你这几天拒绝相见之后,那商胖子竟然安心的在军营住了下来,并且放出话来,只要安东军一天不还他的银子,他便一天赖在这里……”
林东暗自好笑:“这商八真是幼稚,要是你耍下赖皮我就把银子还了,我还怎么安身立命?”
对此林东也不做声,既然你不回去就算了,反正在军营也不会饿死你,最多多出个人来吃饭罢了。
让林东想不到的是,商八在军营也没闲着,平日里训练的事情他没法参合便把主意打到了苏义身上。
苏义这名秀才对于教书写字有些天赋,不过对于繁杂无比的账目却并不太在行,少的时候还能得心应手,一旦账目过多,便开始力不从心。
这个时候商胖子帮了他大忙,一些他半天才能计算出来的账目落在商八手上不出半个时辰便能算得清清楚楚。
这让苏义也暗自咋舌不已,甚至他还几次向林东推荐,希望将商八留下。
不过商八并不同意,只说自己还有家小,希望安东军早日归还被山贼抢走的财物。
如此又一个多月,新兵也都按照林东的要求进行了编练,而之前的那二十九名乡兵也都成为了百夫长和总旗,负责训练这些新兵。
和之前不同,这些新兵乃是按部就班的从队列开始练起,然后再练体能和战术。
开始的几天除了队列训练就是讲解军中的规矩,再然后就是反反复复的叠被子学姿势。
这些简单的训练科目把这些新兵整得没脾气,开始他们还抱怨过,反抗过,可是当无情的惩罚降临之际,他们最终选择了屈服。
原本在他们以为,当兵就是练习怎么打仗,可到了这里才知道不但吃喝拉撒有规矩,就连走路睡觉都有规矩。
其中最让他们头痛的就是叠被子,那柔软的棉被在这群大老爷们手中揉扁搓圆,无论怎么叠都叠不出豆腐块。
一些脾气急躁的新兵经过无数次失败之后终于崩溃,甚至有人想要放声大哭。
最后还是一个心思活络的新兵想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在被子上洒水,这样一来,这些柔软的被子果然轻而易举的被叠的四四方方。
看着终于被叠得方方正正的被子,众人长出一口气,竟然还有一种成就感。
这要是让林东知道这群新兵叠被子叠出成就感的话,不知道作何感想。
两个月后的一天,林东出操之后,再次站上高台,看着逐渐迈入正轨的新兵训练,林东心中也十分满意,看来,是该出去一趟的时候了。
吃完早饭,林东便带着李达出发了,他这次出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尽快弄到一个军职。
按照林东的推算,他组建安东军击溃了山贼,并且县令大人已经上报为他庆功,顺利的话,提拔的文书应该已经下来。
可他等了这么久都没有丝毫动静,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出问题了。
看来,靠官府提拔的希望要泡汤了。
其实他哪里知道,就在他离开县城的当晚,刘虎便悄悄进了刘敬忠的家门。
当即便将林东残杀自己兄弟的事情说了一遍,并且告诉刘敬忠,林东已经知道了自己和他勾结的事情,让他尽快想办法解决掉林东。
听说林东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刘敬忠心中大为震惊,立刻叫人带了数千两银子去了府城。
他已经知道马县令为林东请功的事情,如果不出意外,要不了多久林东便会得到提拔任命。
一旦林东得到提拔,那自己这个县丞就危险了,他可不想置自己于危难之中。
于是,他当机立断动用关系,将林东的功劳抹杀。
林东也不是容易认输的人,他这次来县城早已将所有的银子换成了银票,如果县令大人为他请功失败的话,他便要讨要一份文书,然后直接去往南京,就算是买也要弄个官职。
两人来到县城之际,已到了中午时分,如今已经进入十月,在大明末年这个小冰河时期,十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寒冷,街上行人也少。
林东吩咐一声,便直接进了县衙。
知道林东要来,马县令十分高兴,两人见礼一番之后,便拉着林东坐下,然后倒上一杯小酒和林东喝了起来。
“林贤弟,你这次前来,不知有何贵干?”马县令一杯小酒下肚,便开始聊了起来。
“在下是想打听之前县尊为小弟请功一事不知是否顺利?”三杯酒下肚,林东也不再藏着掖着,直奔主题道。
马县令脸色有些尴尬,当初自己可是打了包票说林东定然能够得到提拔,可不承想文书送上去却没有任何回应,就在不久前,上面还下来一道文书,说林东不过剿灭几个小小蟊贼就想请功,你安东县是不是想功劳想疯了。
收到斥责的文书,县令大人心中大感意外,慌忙托了关系前去打听,可结果却让他大感意外。
据说上面本来已经同意了自己的建议,可就在准备提拔林东之际,州府老爷竟然直接插手,否定了提报林东的提议,这让马县令大为不解的同时,也暗自心惊,这林东到底得罪了何人,竟惹得那人出手。
自从他听到这里消息之后,便放弃了提拔林东,一副装聋作哑的样子,只当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如今林东问起,马县令顿时有些挂不住了,只不过他心里知道,这林东定然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喝喝小酒可以,可叫他再去为林东请功,他是万万不会去的。
见他支支吾吾,林东心中了然,看来定然是有人作祟,根据他前世做销售的经验来看,和自己有利益冲突的只有刘敬忠一人,如此看来,到底是谁在作怪,答案便呼之欲出。
见林东没有追问,马县令对林东的好感直线上升,因此当听说林东准备去一趟南京的时候,便欣然同意,只说等吃了饭便给林东开具路引。
对此林东也十分满意,正要感谢马县令,突然听下人来报刘县丞来了。
对于刘敬忠,林东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这人虽职位不高,可手段毒辣,连马县令的推荐都能拦下,自己不得不小心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