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绍谦刚愎自用,不过短短二十年,就将自己曾经的一贫如洗忘的干干净净,自以为自己家同京中的百年大族都是一样的,甚至比他们还要高贵,一家子蠢货罢了。
京中的豪门大族,上至老夫人,下至婢女,无一不是在阴谋诡计中长大的,对付几个目光短浅的燕家人算的了什么?
唐云洲眼中略有不屑:“京城中的夫人小姐们只是知道他们身后站着燕太后,而燕太后大权在握,不愿得罪罢了。
如今云云身后站着莫南泽,摄政王,还有长公主,还需要去忌惮一个权柄已经流失地差不多的燕太后吗?
那一家子人,耍不了心计,却阴毒地养了满府的杀手们,遇到什么事一点脑子都动不起,只知道用杀手铲除厌恶之人。
而云云身边有数十个宫中派来的暗卫,又怎会需要恐惧他们家没用的杀手呢?”
唐云云确实不必担心,她厌恶燕倩儿已久,如今燕府的人自己送上门来,她自然是要好生处理一番的。
燕夫人站在唐府门口,一幅泼妇样子叉腰而站,虽然衣着华丽,珠翠满头,但确实没有半分京城中贵妇的样子。
“唐云云!你家酒楼的食物害得我女儿大病一场,差些香消玉殒了!今天我若不打死你,难解我心中之恨!
唐云云!你给我出来!”
两年前的燕夫人其实不若如今这般没个贵妇样子,可是这两年世子对燕府庶女燕俪儿多有照拂,燕绍谦也因此对燕俪儿更加上心。
燕俪儿早年在府里过的日子并不好,燕夫人仗着主母身份对她和她的姨娘多有斥责打骂,一朝翻身,燕俪儿恨不得咬死这两个昔日仇人,在府里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
偏偏燕绍谦觉得这个庶女比嫡女燕倩儿更像个可造之材,因此也多有偏私,常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
燕倩儿空有嫡女头衔,实则被自己母亲养的娇纵恶毒,毫无头脑,说的好听些是草包美人,难听些便是自大的蠢货。
对上因为常年在后院遭受折磨,从而心机颇深的燕俪儿,十次里有十一次都落于下风,时不时便会被罚跪祠堂,罚抄佛经,日渐消磨着燕绍谦对这个女儿的关注度。
为了让燕倩儿不被遗忘,燕夫人便积极地带着她去参加京中各家举办的宴会。可是她似乎陷入了越忙越乱,越乱越忙的窘境。
从前万事让着她,不与她争抢呛声,让她在宴会上难堪的夫人们就像商量好的一样,开始渐渐在宴会上排挤她、挤兑她,不再把她和女儿放在眼里,甚至还偶有使绊子的。
不懂朝局的燕夫人固执地以为这是因为丈夫不再重视自己与女儿,导致京中各家也格外看轻她们母女俩,满腹怨恨的燕夫人开始与燕绍谦各种吵架。
她不会知道,京中各家对她的态度渐渐变得淡漠敷衍,是因为大权在握的燕太后已经日薄西山,这两年来不断被摄政王与陛下蚕食着手中势力。
说句不好听的,就如今的朝局,陛下和摄政王若是想让整个燕家灰飞烟灭,也不过是稍花些时间罢了,根本无需畏惧。
一个已经没什么权力,又惹得陛下、摄政王、长公主厌恶不已的家族,根本就没有与之结交的价值。
因为他们已经走在了通往毁灭的路上。
燕夫人还在府门口叫喊,唐云云的马车下一刻就停在了门口,她掀开帘子站在车厢前,笑语晏晏:“这位大婶站在此处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