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打狼一事后,大伙儿的胆子大上不少,即便在水上漫无目的漂着,内心里也没了恐惧和紧张。
沈长发揉了一把脑袋,大声问顾有粮,“老三,咱们接下来要往哪儿走?”
顾有粮推拉着橹柄,侧头看了他一眼,同样大声回道:“怀江府被埋这么大的事儿,皇上不可能不知道。
咱虽然归宁王管,可到底还是大绥的子民。
我就想着干脆就去天子的地盘试上一试,看能不能找个落脚的地儿吧。
大伙儿觉着呢?”
“还是那句话,你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沈长发回话道,“只不过,现在咱周围都是水,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又怎么去天子的地盘?”
顾有粮下巴指了指筏子头忙活的闺女,道:“这不搁那儿弄着吗?”
沈长发伸长脖子望了一眼,“一根棍子?”
“不止,复杂着呢。”
——
阳光温馨恬静,秋风轻柔和煦。
一艘制作精美,搭乘着三十多人的木船停在河中央。
伫立在船舱一侧的漓萱郡主面露愠怒之色,一手死死的抓着船舱的门沿,目不转睛的盯着清粼粼的河面。
一旁的吴嬷嬷瞧着自家郡主越来越沉的面色,心里连连叹气。
地龙翻身,郡主因在庄子上散心而躲过一劫。
但也因此被困三个月之久。
好不容易等到太后娘娘派来的救兵,带队的却不是祁王殿下。
以为殿下旧伤发作不能离京,郡主特意去信问候。
前几日接到回信,却是祁王殿下即将出发剿匪的消息。
郡主气结难舒,偏偏昨儿这船又坏了。
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烦心事。
自小被千宠万爱的郡主又如何承受得住?
心思百转千回,面色却是丝毫不显的吴嬷嬷,抖开搭在胳膊上的外衣,上前搭在她身上,“郡主,风大,还是注意着些的好。”
漓萱郡主回过神,拢了拢身上的外衣,“有劳嬷嬷了。”
吴嬷嬷扶着她就要往回走时,中年男子粗矿的声音自舱门处飘了进来,“几位爷,劳烦打听下,这里是什么地方?最近的码头应该往那个方向走?”
漓萱郡主不耐烦地蹙了蹙眉,吩咐吴嬷嬷关上舱门。
外边
沈长发强迫自己勾起唇角,再次冲木船上的汉子们拱了拱手,“几位爷……”
哪知靠近栏杆处的汉子一举抽出了腰间的刀,厉声呵道:“滚!”
沈长发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站稳身子,冲人拱了拱手后,招呼相邻的几只筏子快速往前驶去。
一瞬间,河面上水波荡漾。
正欲躺下的漓萱郡主感受到一丝晃动,微微皱眉,吩咐吴嬷嬷,“着个人去问问怎么回事?”
大丫鬟绿蓉很快探得消息回来,“回禀郡主,是一群老百姓乘着筏子离开造成的。”
漓萱郡主抬眸看向她,眸底阴晴不定,“胡满那个莽夫,当本郡主是三岁小儿不成?这萝阳河深六丈余,什么筏子可以行经这里?”
绿蓉脸色一变,“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请郡主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