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冥寒牵着舒涵走回卧室，顺手关了门。

“要不要洗个脸？”

舒涵抽噎着点点头。

叶冥寒打开卫生间的灯，陪着她走进去。

舒涵拧开水龙头，掬了一捧水，胡乱地洗了洗。

叶冥寒扯过一旁的洗脸巾，就要为她擦拭脸上的水。

舒涵伸手接过毛巾，将其覆在了脸上，久久不曾放下。

“没事，”叶冥寒轻抚着她的头，“只是个梦。”

舒涵随手将毛巾扔在洗漱台上，难过地摇了摇头，“太清晰了。”

“去睡觉，”叶冥寒牵着她，走出洗手间，顺手关了灯。

舒涵扬起头，怯生生地望着叶冥寒，“不关灯，行吗？”她的声线起伏，隐着无限的恐惧。

叶冥寒看着她那红红的眼圈，苍白的小脸，不由握紧了她的手。“不关灯，你睡吧。我在这儿陪你。”

舒涵听话地上了床，缩进被窝里。身上的伤疼得她皱起了眉。

“要不要吃片止疼药？”疼在她身上，痛在他心里。

舒涵摇了摇头，“冥寒哥，你回去睡吧。”

叶冥寒抚了抚她的额，“你睡得着？”

舒涵垂下眼帘，静默片刻，轻声道，“习惯了。”

叶冥寒顿时一惊，不由睁大了眼睛，“舒爷爷知道吗？”

舒涵抿紧唇，摇了摇头。

“多长时间了？”叶冥寒的心顿时沉入了万丈深渊般。

“一年多了。”舒涵将头埋在了被子里。

叶冥寒望着那轻柔起伏的被子，心似针扎般疼。

舒涵闷声道，“别告诉我爷爷，好吗？”

“好，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叶冥寒轻轻掀开了盖在舒涵头上的被子。

舒涵抬起头，眼里都是晶莹的泪。

“让我陪着你，好吗？”叶冥寒伸手为她拭去滑落的泪痕。

舒涵摇摇头。

叶冥寒轻轻牵着她的手。“我不会伤害你，我就在这儿坐着，让我陪着你。”

“我不要拖累你。”舒涵低下头，“冥寒哥，你别管我。”

叶冥寒绷起脸，“你若不答应，我明天就给舒爷爷打电话。”

舒涵泪眼婆娑地望着他，“你……，你为什么要逼我？”

“因为我离不开你。”

他要她健康快乐地成长，他不想她的生命中充斥着阴霾。而且，如果有一天，他的生命中没有了她的存在，那他所有的梦想和目标都将变得没有意义。

“净胡说！”舒涵含着泪瞪他一眼，“没个正形。”

叶冥寒握着她的手，“睡吧。”

舒涵轻轻点点头，安静地阖上了眼睛。

舒涵在疼痛中醒来。

幽黄的光晕如水流泻，驱走一室的黑暗。

手上传来的暖意让她的心有种安适的感觉。她抬头一看，见叶冥寒坐在床边，背倚床头，阖目安憩。他的左手轻轻搁在腿上，右手紧紧握着她的手。

秋日的夜已渐萧瑟，带着点点透骨的寒意。睡梦中的他有些瑟缩发抖，那薄薄的睡衣难以抵御秋夜的冷。

舒涵吃力地坐起身，将被子往外拉了拉，盖在了叶冥寒的腿上。她看了看他的上半身，又瞧了瞧被子，终于咬了咬牙，与他一同靠坐床头，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在了两人身上。

靠坐的姿势按压了她背上的伤，疼得她几乎落下泪来。她挪了又挪，却怎么也寻不到一个稍微舒适点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