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殿下在乾清宫的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连续两句说的那李广是百口莫辩。”众人提起这一节也是觉得心中大快!
因而觉得皇太子是和他们一样。
况且,连日来人们都听说了太子忠厚、孝顺的美名,这自然就是个贤王。
当然,皇太子微服出宫,以及要置办学宫之事,也是有些人反对。
“应当是有意。”李东阳这时候出声,“不过,我不赞同,此事让太子领衔。”
王鏊颇为奇怪,他赶紧看了一眼谢迁,发现他老神在在,似乎并不惊讶。
李东阳继续说理由:“太子与我等同心这便够了,李广说到底还是皇上的人,皇上也十分信任李广,咱们把太子扯进来,于太子是否有些不利?”
“可若是此事因此不成呢?”
“太子没有帮助我们吗?”李东阳反问。
是啊,今日在乾清宫便是如此。
“我相信,在关键的时候太子会助推一把,也许就是一句话,这样便行了。若依然不成,说明皇上决意不杀李广,那咱们架着太子也仍然是不成,又何必让太子担此风险?”
这就是阁老的水准。
次数多了,上边儿肯定就知道他的办事风格和能力,自然就喜欢他,愿意用他。
王鏊这样一想,也觉得李阁老的话老臣谋国。
“有许多事,未成之时先虑败,未进之时先思退。”
一旦不行,你怎么办?不要什么都搭进去。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与此同时,李广也不是坐以待毙,
这个夜晚他要能睡着也真是心大的很,不要说睡觉,就是床上给他备了三个妙龄处子,他也躺不下去。
这个时候,谁还会救他?这个问题可以简化成他还对谁有价值?
这是几乎不用想的答案。
所以毓秀亭的火一灭,天色一黑,他便摸进了东宫。
说来也奇怪,一路上没有什么询问、阻拦,他竟能较为顺利的到撷芳殿。
这撷芳殿烛火很甚,
看到这一幕李广明白了,这心中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殿下看来就在等他,既然如此那便尚有一线生机,忧的是,这生机怕是来之不易啊。
李广提了提袍子迈过门槛,将要进殿之时打眼一看,撷芳殿门口竟站着刘瑾!
他不是被太子重罚?!怎么如今深夜独自陪伴太子的还是他?
所以东宫当初非常恼怒,如今又轻易原谅?
“李公公,”刘瑾也和他打了个招呼。
“你”
刘瑾抬手虚按,示意他不要多说了,“世间事,说不清楚的,各自有命,今日是你,岂不知明日是我?身在此处,你我都有这么一天。若还是觉得不解气,回头来找我便是。今日这关先过了再说吧。”
李广握了握拳头,当初他可还被这个家伙骗了一遭呢!
“刘公公此言仿佛看透了生死,希望你真是如此。”
这一句刘瑾笑而不答,他和李广之事今晚实在不是重点。
“李公公进去吧,殿下已经等候多时了。不过在进去之前,殿下让我问李公公。”刘瑾说到这里抬了抬一直低下的眼皮,盯住了李广:“你的命,值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