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许奕能否从宗正寺走出来,这支三千人的骑兵都永远属于他。
这是娄道永苟活下来的唯一信念,亦是他练兵之初便与许镇约定好的事情。
新的赵永、新的陷阵营、新的‘赵家’。
杨先安望着满脸笑意的娄道永,沉默许久。
最终起身郑重一拜!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
下方平地上的骑卒已然再度结束了一轮冲锋。
到了此时,仍能站在马背上的骑卒已然不足百人。
即使这般,东西两侧仅剩的骑卒仍不弃战。
战鼓声再度响起,新的一轮冲锋再度拉开了帷幕。
这一次,烟尘小了、马蹄声小了、厮杀声小了。甚至于就连战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仿佛一切都变小了。
但若是细看,便不难发现,东西两侧士卒的气势非但没有一丝一毫减少。
反而有着愈演愈烈的架势。
这个时代中,交战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若是其中一方战兵伤亡达到两三成才产生溃败,这种军伍便已然是一支合格的军伍了。
若是伤亡达到四五成,方才溃败,这种军伍便已然当得上精锐之称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交战双方皆训练有素的前提下。
若是乌合之众,能撑到一成伤亡仍不溃败的话,勉勉强强可以称之为兵。
而眼下,东西两侧的陷阵营士卒显然是奔着战至一兵一卒去的。
见此,杨先安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幼时父亲曾评价陷阵营的一句话--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直到今日,杨先安方才彻底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这才是真正的陷阵营!”杨先安望着下方仅有百余人的冲锋,不由得低声喃喃道。
又是一轮冲锋,当交战双方错身而过时。
西边平地上已然没有了骑卒的身影。
而东边平地上,仅仅只有十余骑仍坐在马背上。
十余人夹着马腹,自马背上站了起来,高高举起手中的木质兵器,大声宣泄着得之不易的胜利。
“打完了,咱们该下去了。”娄道永望着下方一半欢呼,一半懊恼的士卒笑了笑。
随即缓缓朝着山下走去。
当众人抵达山脚下时,平地上的士卒早已撤回了一旁的营地内。
此时的营地内,到处都是燃起的炊烟。
风儿轻轻刮动,最上方的炊烟瞬间朝着四面八方散去。
与此同时,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草药味与饭香味。
两种味道混杂在一起,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杨先安随着娄道永一路走去,沿途所有士卒行礼后皆是口呼先生,而非将军。
这无疑进一步证实了娄道永先前所说。
杨先安边走边四处观察着,方才距离远只能看个大概身形。
现如今凑近了一看,那营地内的士卒个个膀大腰圆、身形魁梧,给人一种异常雄壮的感觉。
也不知是天生这般,还是后天养成。
若是后天养成,那所需的金钱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