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淮寅后,崇宁把嬷嬷叫了过来:“宫里送来的人不必同行,全部留在府里扫洒,等王爷哪日回来了才能安稳伺候。”
她必须留一手,以防这些人里混着个对宣平帝死心塌地的主儿,私底下弄点小动作给他们添麻烦。
嬷嬷答应着,赶忙去做安排。
崇宁这才回屋,锦润把临摹的信放在桌上:“你看看,可像?”
“你伪造出来了?”崇宁忙拿起来,还真与宣平帝的笔迹相似:“你就看了一遍。”
锦润没说话,模仿笔迹不难,他没有长时间的书写习惯,没有自己的运笔力道,可以说是一张白纸,模仿字迹是最容易。
“只是那是十几年前的东西,笔迹可以模仿,纸张可以做旧,这笔墨...”崇宁皱了眉:“一看就是新的,只怕怀王他们不会相信。”
他拿起一块小小的砂石:“这不难,怀王和鲁王只需要一个引子,真真假假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他要的,只是让宣平帝误会林家还留有后手,然后对林家斩草除根。
“东西我已经给淮寅了。”崇宁坐下来,那盒子里装的是两封丫鬟悄悄藏起来的书信原件,她没蠢到全部都交给宣平帝,总要留下两封真的,让怀王和鲁王做对比不是?
他们准备了两天,特意进宫辞别,宣平帝不愿意见他们,倒是淑贵妃让人带了他们过去。
这一次,她大胆地走到锦润跟前,看着他似乎憋了许多话要说,最后才挤出来一句:“去了封地好好过日子,山高路远的,回来也是舟车劳顿,犯不着受罪。”
锦润点点头,淑贵妃让他能别回来就别回来,话里的好意他心领了。
细细地看了他许久,淑贵妃拉起崇宁的手,让人把东西拿上来,是一只镯子:“这是我生渠英的时候,明肃皇后赏的,如今我将它给你,你是个可靠的孩子,往后凌王你多费心些。”
“是。”崇宁语气平淡:“妾身能求娘娘一件事吗?”
淑贵妃有些更咽:“你说。”
“明肃皇后薨逝后,王爷手上没有留下多少有关她的遗物,纵使王爷什么都忘了,可是难保哪天就能记起来,妾身想求娘娘帮忙。”
淑贵妃连连点头:“这不难,你们等等。”
她亲自去拿东西,不一会儿就让人抱着两个大盒子出来,放在桌上直接打开:“这件大袖衫,是母后大婚时所穿,我成亲时她赠予我的,碍于礼数,我不能穿,便一直留着,这些是她的首饰,都在这里了。
先帝薨逝后,皇上将母后昔日的东西陆陆续续赏了别人,我这里只有这些,更多的都在皇后那,也不知她留着还是赏人了,如今她不方便,也没法子去问她了。”
“多谢娘娘。”崇宁看了一眼锦润,他把手放在那件衣服上,想摸又不敢摸,纵使往日掩藏得再好,这会儿眼圈都有些泛红。
淑贵妃见他如此,也不起疑,还告诉崇宁:“母后惯用秋梨香,你时常拿来熏熏衣裳,只怕凌王能想起些什么。”
“是。”崇宁郑重一拜,替锦润谢过了。
他们自正德殿出来,一路无话,直到出宫登车,他才开口:“贵妃应该知道皇上当年的所作所为。”
“枕边宠妃,怎么可能一无所知?”崇宁看着窗外:“只是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公道,她的儿子还成了丈夫阴谋下的受益者,只怕她也难办。”
锦润把手放在盒子上面:“渠英这些年过得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