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景腮边微微抽动,默然不语。
“我的崇宁这次是真的没了,你该满意了吧?”
晋陶公主走开了,脚步沉重,心死如灰。
“来人。”陈文景目光阴沉:“派人去找。”
不看见尸体,他绝对不信崇宁会死。
旁边的大臣一个个脸色凝重,所有人心里都在嘀咕,却没人敢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行宫出事,蹊跷得很。
禁军们一连搜索了七八日,终于在一个与暗河相通的水潭里,捞出了崇宁的绣鞋。
人,确定已经没了,地下暗河四通八达,只怕尸体堵在某个地方,根本寻摸不到。
得知这个消息,晋陶公主一言不发,她早已换上了素净的衣裳,发髻上戴了一朵白花。
陈文景来找她的时候,她枯坐在窗前矮榻上,呆呆的看着崇宁往日里最喜欢翻看的书籍,书籍破损得厉害,边边角角都已经陈旧不堪,可见是时常翻阅着的。
在门前稍稍停了一会儿,陈文景才过去,没与她说话,自行坐下来,两人沉默地坐着,谁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陈谨没了。”陈文景先开了口:“你可别说,你不知道陈谦和陈谨为何而死?”
晋陶公主看着他:“是崇宁害的,你知道为何崇宁一定要杀了他们?”
“不管是何原因,他们都是姐弟,姐弟互相残杀,任何理由都不行。”
这话说得晋陶公主只想讥讽,“这话说得还真是大义凛然呢,你不知道陈谦想用砖石砸死崇宁,你不知道陈谨曾经把崇宁推下水,你不知道他们几兄弟用毒蛇马蜂蝎子害人,不知道崇宁私底下遭了多少暗害。
她习武,她游水,她骑射,最初的目的就是自保,你现在一句不管任何理由都不行说的可真是讽刺,她命悬一线时,你宠幸许婕妤对她无视,如今她长大报复,你倒是满口仁义道德。
你说不能就不能?她当初受委屈被害时你可曾站出来阻止过?你没有,你总说小孩子之间玩闹不算大事,可是人之初性本恶,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坏种,你身为人父放纵不管,那如今子女相残也是报应。
是你自己教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可你没教过许婕妤的孩子不能挑衅欺负长姐,没有教过他们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更没有告诫过许婕妤谨言慎行。”
“即便如此,朕也是君父。”陈文景暴怒,晋陶公主的话太刺人了,他绝对无法接受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这一论调。
晋陶公主也怒道:“你是皇帝,不是君父,你看不出来吗?从你让她远嫁大梁开始,她心里就没有你这个父亲了,你可以不疼她,可以无视她,但你却用她的终身大事侮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