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谦的伤口化脓就是因为雨季捂汗,又湿又热引起的,有他的前车之鉴在,太医们不敢漏掉任何交代。
晋陶公主点点头,赶忙进去,宫女把帘子挂起来,陈文景也急忙进来,其他人一阵面面相觑后也跟了上去,屋里还有血腥味,闻得人有些作呕。
崇宁睡在床榻上,双目紧闭,整个人清瘦得不成样子,脸颊泛着潮红,脸上的疤颜色还没淡下去,搭在被子上面的小臂还能瞧见缠绕的纱布,纱布底下渗血。
她的伤口化脓了,太医刚把烂肉脓血剔掉,血淋淋的即便是洒了药粉,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把血止住。
“没事就好。”陈文景松了口气,立马想起一件事,让太监去鸿胪寺宣旨,不必遣人去大梁了。
既然崇宁找到了,那就好好养伤,等她养好了,把她送去大梁也是一样的。
“崇宁要休息,皇上不必在跟前,等她养好了,我会让她去请安的。”晋陶公主下了逐客令。
她很是不喜欢一群人围在自己的凤仪殿,装模作样。
陈文景深吸了一口气缓神,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其他人见状,也赶忙跟着出来。
“皇上,皇上。”许婕妤忙追着陈文景出来:“公主既然是被人所救,皇上可要重赏那个樵夫才是,皇上觉得呢?”
陈文景瞥了她一眼:“皇后已经赏过了。”
许婕妤在怀疑什么他一清二楚,只是如今压在心口的大石头落了地,有些事,他可以不追究。
既然已经把孩子过继给她了,也不好再把人带走,孩子们都还小,即便崇宁真的有什么想法动作,应当都来不及了。
崇宁昏睡了整整一天才醒,瞧见晋陶公主守在自己床边,扯起嘴角:“母后。”
“是不是伤口疼啊?”晋陶公主心疼万分:“这一身伤,必定是很疼的,你这次好险啊。”
“没事,都是儿臣设计好的,不会出事的。”
设计好的?
晋陶公主愣了一会儿,明白过来后就更咽着骂道:“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啊,万一出事了,你让我怎么活?你怎么能自己去冒险呢?你这孩子,你...你连我都瞒。”
“母后骂吧,儿臣知错了。”崇宁扬着笑意:“此次儿臣没有告诉母后,也是担心母后知道后太过淡然,不能掩人耳目,父皇对母后的脾性何等熟悉,若是让他察觉出不对劲,事情可就没有那么顺利,好在母后记得儿臣的建议,过继一位皇子到膝下,如今事情成了,儿臣的罪也不算白受了。”
晋陶公主垂泪哭了一场:“其实,我也不是真心想养着陈言的,李贤妃是个安分守己的人,我是存心用他们母子来立威,好让其他人都看看,这些年,许氏是怎么打压她们的。”
“母后做得极好呢,陈言是个懂事的,比起许氏所出的三子,都要懂事。”崇宁笑盈盈地夸赞:“儿臣还担心母后不记得了,还想着若是母后忘了,就让飞燕提醒母后,先到行宫去安养。”
晋陶公主擦去眼泪:“再好,也不是亲生的,而且,你不是说...你都有那份心思了,我自然不能给你添乱,李贤妃和陈言安分守己,我已经许诺,只要他们乖乖听我安排,往后,我是不会亏待他们的。”
这话倒是让崇宁觉得万分诧异,心里却不由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