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对郭氏的情感,很大程度已经不是婆媳,而是有了母女之情,特别是李忠失踪这半年多时间,两人几乎就是对方的精神支柱。
郭氏去了,李母病到在床,哀痛难忍!
郭氏难产加血崩,卒于腊月二十五,享年三十五岁。
留下七个孩子,最大的十五,智力等于四五岁的孩童,最小的刚刚落地,还不曾喝过一口奶水。
李家,郭家,举哀垂泪。
这一年,太难太苦太悲凉!
李俏领着弟妹给郭氏圆了坟,黄土未干,白幡在寒风中翻飞撕裂,呜呜的哭声,显得尤为无助。
“俏俏,娘求你别让家散了!”郭氏临终嘱托,如刀般的刻在李俏心头,她忘不掉也不敢忘。
“娘,我会帮您守住家的,不让家散了!”李俏连串的泪,滋养着坟前的黄土。
待来年春天,李俏希望自己的生活状态能回归去年的此时,然,不能也!
拄着孝棍回到家,由道士撒了净水,李俏六人再无丝毫力气动弹。
小盛儿在香兰怀里吃的凶猛,他饿坏了。香兰泪珠儿滴在婴儿黄黄的脸上,他似也知道不适,轻轻转动小脸,磨蹭香兰。
香兰一颗心都融化了:多好的小盛儿啊,你可要好好的长大,无灾无难的一生顺遂,不枉你娘拼了命生你。
“香兰姑,谢谢你。”李俏真心实意道谢,小盛儿都是香兰在喂奶,一天七八趟的往李家来,春宝儿在家吃米糊。
大舅娘想让郭大舅给香兰包个红包,被李太婆制止了,“香兰那里,咱们往后再说。这救命恩情,不是钱能报答的。”
二舅娘道:“香兰家的春宝儿也小,咱这还是要想法子给小盛儿吃奶。人奶没有,羊奶也好啊,就是那股子膻味儿,不晓得这孩子能不能受得了。”
李俏倒是知道这去膻味的法子,道:“太婆,大舅娘,二舅娘,我知道怎么去膻味,书上有看到过。”
李俏的话,无疑让三位长辈有了信心,要是没有了异味儿,小盛儿吃羊奶也是方便的。
“书上说:杏仁和茶叶包好,一起放进羊奶里煮沸,就能去膻味了。我没有试过,不知道效果如何。”李俏的本质还是很朴实的,她是一个诚实的人。
实际上,前世的李俏,在雇主家看到的是杏仁加茉莉花茶一起给羊奶去味。
她是没有机会亲手做的,那羊仅在雇主家呆了三天,就被送走了。羊身上膻味太重,还没有喝到羊奶,已经惹了一身羊骚味儿,有钱人受不了!
李俏不怕膻味重,只要小盛儿能吃,她不在乎异味儿。“太婆,哪儿有奶羊卖,帮我买两头,姣姣的身子也要补。”
“哎,花麦壳她大媳妇娘家就是养羊的,我这恨毒蛇吊,花麦壳,心里不乐意去她亲家那。”太婆恨的连坐了花麦壳的亲家。
大舅娘也是不能提起花麦壳和毒蛇吊两人,恨的牙痒痒:“我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家,不说当事人来上柱香赔个礼,家里人竟然连个面都不露,这口气我怎么也咽不下。”
“舅娘,我想去和毒蛇吊,花麦壳拼命,要不是他们,我娘她……”李林的拳头握的紧紧的,他的心里只恨自己没用,打不过人家。
“林子不哭,你爷爷和舅舅叔叔不会不管的,好孩子不哭啊。”太婆搂了李林在胸前,任他眼里泪水湿透自己前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