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之走了以后，剩下的一群人玩了一会儿，因为有几个人醉得厉害，便早早地一起离开，找地方住去了。

没醉的扶着醉得东倒西歪的人，艰难地走到门口的时候，恰好看到一个人被两个看上去像是工作人员的人驾着抬了出来，往地上粗鲁地一扔。

那人身上没有二两肉，一跌到地上便捂着屁股直喊疼，整张脸皱得比苦瓜还要坑坑洼洼。

他“哎呦哎呦”地喊了一会儿，还顾不得站起来，便破口大骂起来：“你们这什么破店，怎么还把客人往外面赶？你信不信我投诉你们啊！”

一个工作人员道：“你去吧，我们一样可以告你性骚扰。”

“什么性骚扰，我骚扰谁了我？你说胡话也要打打草稿的好吗？你也不看看这里面的人有没有老子看得上的！”他说完，停顿了好一会儿，而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哦~小爷我想起来了。”

他说到这里，又四下看了几眼，没有看到方裴，这才放心大胆地继续讲下去：“你们说的，不会是那个小美妞吧！我不过是看了一眼，哪算什么性骚扰？她穿成那样，不就是让人看的吗？你怎么不说她引诱我呢？况且，我连碰都没碰到她，更没有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他觉得自己是有理的那一方，于是越讲越大声，心里还美滋滋得很，看着周围的人越聚越多，等着围观群众帮他一起骂工作人员，替他出气。

“我可去你丫的吧！”一道女声响起，那人听闻，神色一喜，正要附和，却发现那女生是朝着他骂的。

张语一手搭着吴悦的肩头，几乎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吴悦身上，但这并不影响张语破口大骂：“人家怎么穿是人家乐意，你别自己思想肮脏就说人家是在勾引你。还、还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这跟你性骚扰——”

她说到这一句的时候激动了一点，用力一猛，往前冲了一步，吴悦赶紧扶她，但人是扶住了，张语这会儿胃里正翻江倒海，一个没忍住，正正好吐在了那人身上。

“——的事实有什么关系吗？”张语吐完，还不忘把自己没说完的话说完。

那人原本正跌坐在地上卖惨，结果接了满怀的呕吐物，只觉得自己的胃里也翻腾起来，惨叫一声，手脚并用地往后退。

张语看了他一会儿，憋出了一句：“我觉得我也没有对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围观的人听罢，一阵哄笑，有几个激动的，也开始骂起了那个男人，“不要脸”、“臭流氓”云云。

那人气得发抖，连滚带爬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从地上爬起来。许是觉得自己丢尽了面子，他一边往人群外面逃，一边还喊着：“你、你给我等着瞧！我跟你没完！还有这破店，我再也不会来了！”

“好啊！我等着你啊！你出去打听打听，我张铁柱怕过谁？”张语双手胡乱挥着，当真像极了村口的糙汉子，“还你再也不会来，人家让不让你来还不一定呢！”

*

方裴把夏小之带到迪厅外面，两人并排站着，等陈叔的车。

夏小之乖巧得很，一直安安静静地跟在方裴身侧，等车无聊的时候，便将他们两个交握着的双手前前后后地晃着玩。

她这行为是幼稚极了的，但方裴竟然反倒觉得很有意思，跟着她一起晃。

方裴平时不喝酒，不知道喝了酒以后究竟是个什么感受，也不知道夏小之现在会不会难受，于是低下头问了一句：“你喝醉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夏小之还在专心致志地晃着手，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我没醉。”

方裴被她的这句话噎了一下，但随即就轻声道：“好，你没醉。那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夏小之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

她原本就有些头晕，现在一摇，更是天旋地转起来。她的身体晃了两下，但很快就稳住了，她扶了扶脑袋，还是嘴硬地道：“没有不舒服。”

陈叔的车恰在这时候到了。

方裴小心翼翼地护着夏小之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