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吃呀,不用跟孤客气。”
三日后,刘辩端着一碗胡汤饼看向马钧面露不解。不明白为何都三天了,这孩子还是一脸畏惧的神色。
自己明明挺随和的啊。
可马钧似乎就是个很内向的人,三天来刘辩试着与他闲话家常拉近关系,往往问十句他才闷声闷气回答一句。
并且大多时候还随便找个地方一蹲,肩膀瑟缩起来,像一只遇到危险缩进壳里的龟。而看到自己后又像只受惊的鹿,随时准备逃命,还唉声叹气的。
“孩子,吃些吧......”
冷寿光似乎有些看不过去了,开口说了一句:“就算殿下要将你烧了祭窑,死前也得做个饱死鬼不是?”
马钧一愣,随即似乎想通了,接过饭碗就大口往嘴里扒拉。
刘辩额上顿时好几条黑线:“都解释三天了,烧煤死不了人的。孤也不是心理变态,用不着拿人命去殉葬......”
看向仍一脸不相只能信的马钧,无奈起身道:“罢了,第一遍窑也已烧得差不多了。尔等要是不信的话,随孤走上一趟吧。”
马钧这才不舍地放下饭碗,跟冷寿光对视一眼,两人亦步亦趋地跟去。
到了窑洞,刘辩直接问向守着窑口的侍卫:“怎么样了,里面的人吃喝都还正常吧?”
他只是想让泥匠们不再惧怕煤炭,当然不会三天的时间不给吃喝。并且,还会让他们上厕所。
只不过上完后,还是会被丢入窑洞里。
“殿下放心,里面的人生龙活虎着呢。上次一个如厕家伙想逃跑,我们三个都差点没摁住......”
“哦,那就行。”刘辩点点头,随即向窑洞里喊去:“时间够了没,该熄窑了吧?”
里面的人闻言,过了一会儿后似乎才反应过来,便听那个新平的老泥匠用拗口的雅语道:“少府大人,是该熄窑了......”
“我等无事?”阴修声音闷闷的,有些中气不足。
进去后刘辩便发现,对方还脸色发白,显然这三天里被吓得不轻,精神都也有些恍惚:“殿下,这石炭当真无毒?”
“有毒。”
刘辩没好气地解释道:“但孤在郎中令寻觅材料时,已让尔等改良了磁窑,添加了烟囱将烟毒气排出。”
“那,那殿下为何还要这般?”
“尔等要倒打一耙?”刘辩当时就生气了,道:“之前那情况,孤不论说什么,尔等有人会信么?”
“无奈之下,才会这般用实践来告诉尔等。战胜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加油,奥利给!”
说完,不再搭理还在思索‘加油奥利给’啥意思的众人,催促道:“快熄窑,看看成品怎么样了。”
李儒闻讯也匆匆赶来,开口第一句就是:“人一个都没死?......殿下,莫非此番烧窑失败了?”
刚被哄好的阴修闻言,当时就疯了:“李文优,汝这狗贼说的是人话么!......怪不得殿下近日来性情大变,原来全是汝在一旁蛊惑教唆!”
毫无防备的李儒一把被拍飞头冠,紧接着又被揪住头发一顿爆捶。一旁的泥匠和侍卫直接看傻了,反应过来后,才愣愣看向场上身份最高的人物。
刘辩则瞟了一眼那里的菜鸡互啄,没丝毫的兴趣,也明白泥匠和侍卫的意思:“别看了,也别想着去拦。”
“一个司空的心腹宠臣,一个累世经学出身的士族高官,哪个都不是你们能招惹起的......让他们打吧,反正就那弱不禁风的小体格儿,打不了多久就累了。”
说着指挥僮奴继续撤火,等窑降温慢慢结束后,那边的战斗也气喘吁吁地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