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阳寿，鬼有阴寿。

虽不知阴寿有几何，但比起阳寿，阴寿长了太多太多。

章月的一番话，终是给唐文天的内心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如章月所说，他不可能一只陪着果果，等他老掉死去，果果终会离开他，或者等到果果被鬼差发现，那时他用什么去保护果果？

有的人面对危机，会自甘堕落，选择放弃，接受命运的安排；有的人选择坦然面对，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越战越强。

唐文天属于后者。

想到果果的未来，他动力十足，每天更努力地学习纸扎技术，二楼卧室的地上都已经堆满了他练手的纸鹤。

这些纸鹤，很大一部分都达不到标准，另外小部分，因为他还没学会“点纸有灵”，所以也看不出这些纸鹤是否合格。

对这些失败纸鹤的处理，他还没有想到合适的处理办法，姑且就先放着了。

日子很平淡，每天忙碌的唐文天却过得十分充实。

午夜零点五十分，看了两小时书的唐文天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快到一点了，他准备简单地收拾一下，把大门关上到二楼卧室去练习折叠纸鹤。

折叠纸鹤，是一个需要扎纸人用一辈子去练习的基础操作。

不要说他现在还达不到让每个纸鹤都达到标准，就算某一天他闭上眼睛都能随手折叠出合格的纸鹤，也需要经常练习。

老街的街道上，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婆婆，佝偻着身子，手上捏着一个红色塑料袋，塑料袋鼓鼓的，在灯光的照耀下，能够看清楚那是一沓钱。

老婆婆双目无神，拖着沉重的步子，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游荡。

这个时辰，整条老街就只有唐文天家的小店还开着门。

老婆婆走到街尾，看到灯光，大概是走得累了，她走到小店门口的石阶上坐下，双眼看着店内的父女，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那是发自内心的微笑以及……追忆。

唐文天抱着果果走到门口准备关门，就看到了这位老婆婆。

“婆婆，这么晚了，你怎么没有回……”

“家”字还没吐出来，唐文天就住嘴了，他仔细看了看老婆婆，终于确定门口的这老婆婆已经变成了鬼。

对鬼来说，真正的家就是地府。

看这老婆婆心愿未了的样子，很显然她现在并没有回家的打算。

老婆婆是一个普通的鬼。

只是心愿未了，不愿下去才留在人间的，和章月这种眉心拥有鬼差印记的鬼有着本质的区别。

说起来，这位老婆婆倒算是唐文天见到的第一个普通的鬼了。

老婆婆被唐文天的话惊了一下，她急忙站起来，颤抖着说道：“你……你能看见我？”

能看见鬼，是他的被动技能。

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