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看来,刘沧深居简出,少与人交际应酬。一时众人也都不了解刘沧详细情况,所想多是推测,心思倒也转到何进的思路上来。
“入关怕是不易,关下驻军即可。丁原心性难定,虽不至依附宦官,但绍担心他会倒向太后一边。西凉董卓乃不二人选,大将军还需敦促他早日出兵。”袁绍建议道。
自从早年刘沧军中劫了何进之后,在场大多数人对刘沧的蛮横都有清晰认知。袁绍再次提及调军之事,曹操叹息不语,陈琳也多少有些担忧。
众人议论纷纷,何进似乎更喜欢听众军齐讨宦官的威势,你一言我一语中,十常侍好似已经成了众人的囊中之物。
何进脸上笑意越发浓重,命人严密监视上林苑与鹿北县的动向。同样也让袁术派武吏监视宫中宦官种种。
皇甫嵩一干老臣的军权该收的也都收了,宫中宿卫他也有所掌控。何进悄然考虑曹操早前的建议,再看麾下除贼情绪高涨,转眼放弃曹操建议,对眼下局面很是满意。
而何进一众讨论如何除去宦官之时,宫中张让、赵忠一众同样在讨论何进的事情。
不过相比何进这边的激情热烈,阴暗的小屋中,一众十数宦官却各个面色阴冷,眼神绝决。
“何进匹夫亡我之心已定。诸位,当断不断,祸事近矣。”赵忠冷声。
“哼,若不是你想要亲近世家,一味讨好何进,何来今日之祸。”渠穆阴沉着脸呵斥。
“若不是杂家得太后信任,你尚有命在此聒噪?”赵忠反驳嘲讽。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何进匹夫除之不难,但后事如何安排才能妥当?”张让制止两人争吵。
“呵呵,张公倒是沉稳,此时正该您那侄婿出力之时,怎的如今对咱们避而远之?”孙章撇嘴嘲讽。
“贱奴,闭嘴。洛阳欲置我等于死地者何其之多,宫中宿卫我等还能斡旋一二,但若除何进,宫外那些领军如何应对?”张让斥骂,众人又是劝阻。
“张公勿急,不知张公可以做好安排?”拦下想要反嘴的孙章,毕岚出声询问。
“尚不妥当,洛阳各门城卫多为何进之人,不可轻信。刘沧被看的甚紧,领军入城必有祸事。”众人面有焦急,张让抬手制止。
“如今西园八营重整也都靠不住,但各营校尉对新征之兵同样无法如臂所指。”
“刘沧在军中颇有声望,某欲让刘沧独身入城,遇乱以其威势收敛军兵,杂家已是尽力,尔等可还有何怨言?”张让问道。
“这。。。张公莫怪杂家小人,所谓今非昔比,那刘沧可会为此涉险?”赵忠质疑。
“唉寻个时机吧,这也是咱们需要商量之事。”张让叹气。
近年刘沧心性难明,事到如今,他也不敢确定。而且偶尔张让甚至也会希望刘沧别掺和进来。如今张让的心情很是矛盾。
“太后若在,宫中宿卫不敢放肆。但欲杀何进,还需详选亲信,予以利害。”赵忠轻言。
“何进以为调了城门校尉便可掌控北宫?呵呵,先帝英明,再将北宫改作后宫,南宫城门校尉依旧是咱们的人。”
“诛杀何进可在嘉德殿行事,事成当选亲信之人执掌司隶校尉与河南尹,以防不法。”
“不过这其间宫外那些何进爪牙却是麻烦,东平王勇武非凡,若能得东平王镇守九龙门,或可度过此番危机。”赵忠细细分说,众人不由点头。
“若唤东平王切不可直言吾等之事,一防事露,二防东平王推脱。”孙章谨慎。
“然。”众人点头认同,不约看向张让。
“言太后欲让其妹与东平王结亲可好?张公早年不也为此事上心么?”孙章再度轻言,换来一众白眼。
“先帝大行,说亲不合常理。”赵忠没好气撇视孙章。
张让皱眉,片刻犹豫点头,却又出声道:“且言赐官,但事成之后,刘沧当领大将军之职。”
“呵呵,东平王若助我等成事,自是无人比他更能胜任大将军一职。”众人对视片刻,默契认同。
“吾等可以太后之名,同邀何进、刘沧入宫,只需吾弟将刘沧留在九龙门少时,待我等除了何进,张公即刻向其求助,何进若死,想来刘沧定不会弃张公不顾。”张让不言,赵忠细说。
“呵呵,张公无需忧心,隐瞒之事,回头吾等好生道歉即可,定不会让张公家中失和。”赵忠之后,孙章笑言。
一众宦官对张让又做安抚,众人最终定计,骗何进入宫,取其性命。
说来一群宦官处事严密狠辣,却比何进一伙凶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