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将军,洛阳诸事孤没兴趣掺和,不过皇甫嵩、张温跟孤倒是有些交情,两人年事已高,军权又失,孤倒担心两人莫要有何损伤才好。”
回马寻刘辩车架,避人之时,刘沧轻声对董卓说道。
“张温?”董卓轻问。
刘沧在意皇甫嵩,董卓不奇怪。张温早年有贿赂宦官买官传言,名声并不太好,除了凉州平叛,外界也没传出张温跟刘沧有什么交情。
董卓趁乱领万骑入洛,无需多想也必有图谋,朝中与蔡邕有交情的倔强老臣众多,董卓奇怪刘沧为何不提旁人,会专门提起张温。
“张温久居大司农之位,善屯田营建,也算是个能安守职责之人。孤那伏牛山荒山野岭,倒是缺些测算规整之人。”刘沧轻言解释,董卓恍然。
高筑墙?缓称王?
董卓本着谨慎态度尽量质疑刘沧的寡澹,不过想到此处心下又不屑摇头,这套玩意在当下行不通。
天下将乱,有识者共知。
可刘焉、刘表、刘虞这帮子分了地方权柄的汉室宗亲相继跑路趴窝。简单来说,汉重礼乐,这汉室正统是很重要的。
而想要获得正统,最好的办法就是原本的正统死光光。就像桓帝无后,刘宏登位那般。
哪怕是汉末乱世,也没人敢胡乱称帝。
恩,敢胡乱称帝的,别管强弱,讨得过要讨,讨不过也要讨,少不得天下共讨,要被风干。汉之礼乐,深入当代人的骨髓当中。
而如今,内廷动乱,天下多有蓄势谋划之人,外戚家破,内宦皆亡,皇室权柄难行地方,天子可谓弱势至极。董卓猜测刘沧这帮子汉室宗亲都是想得正统之名而已。
哼,董某若是获权,定保天子无恙。
尔等此时不争,来日等他人坐稳权柄,屯再多的田也顶多获些虚无缥缈的名声。
董卓对刘沧防范大减,甚至心中满是嘲讽。
凉州人大多都想要名声,可凉州人大多又都不信名声,地域与成长经历所至,人们的心性心态也多有不同。
“殿下重民生,思天下,实乃我辈楷模。”一旁李儒没口子的夸赞,刘沧轻笑应付,几人来到刘辩车前。
“皇叔,前方似有军兵,可会有乱?”几人靠近,刘辩急切问道。
皇叔?刘皇叔?董卓等人对这称呼倒没丝毫异样。
新皇登基,刘沧的辈分升了,名头也变了,只不过每次听到这称呼,刘沧难勉嘴角抽抽,表情怪异。
“陛下放心,皇城已近,应是朝中迎驾军兵,就算有贼人至此,董将军麾下精兵强将,也定保陛下无恙。”刘沧对刘辩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董将军辛苦,回到宫中,朕定向母后详禀董将军功劳。”刘辩对董卓投以善意微笑。
“陛下天命所佑,臣不敢居功。”董卓躬身回道,不过俯身之时,眉头却又紧皱。
董卓要保天子无恙,但也只是保天子无恙而已。董卓忽然发现,眼下这天子似乎还不够弱势。
‘太后当权,而相比朝中众臣,某跟何太后却要疏远太多。不具任何优势可言。’眼见刘辩理所当然的依靠何太后,董卓心中暗思不喜。
“董将军过谦,不过皇城重地,到底不适合大军直入。以孤看来,董将军可暂让大军驻扎城外。”
相比刘辩的和善,刘协此时正坐严谨,称孤扬声。董卓、刘沧皆是挑眉,打量眼前这一脸稚嫩又强摆威严的陈留王。
“王叔,父皇常说上林羽林乃皇室私兵,孤常闻羽林骁勇,早时宫中混乱,虎贲失力,王叔或可调军入宫,拱卫陛下?”见刘沧望来,刘协再对刘沧说道。
“下军一营并非禁军宿卫,非战不出。陛下若有旨意,倒也可以权衡。陈留王有心。”刘沧平澹回应,董卓、李儒眉头再挑。
‘呵?这陈留王的小心思还真不少呢。’董卓、李儒对视,他们最喜欢有心思的小屁孩了,这就想把刘沧顶在前面玩权衡了?
刘沧对刘协冷澹,刘协小脸上闪过羞恼,转瞬化作平澹恭谦,可惜,屁大孩子的作态又岂能瞒住刘沧、董卓几人。
几人皆没将刘协放在心上,前方众多朝臣求见陛下的喊声也已传来,刘辩宣众人上前,袁绍当先昂首,结果一干人等见到绕车缓步的山王皆不敢再近。
刘辩似喜山王,好像也挺享受众人被山王吓住的情景。不过好歹他还知道轻重,请求刘沧让山王远离,一众朝臣这才一脸急切关怀的拜在刘辩驾前。
刘沧凶的很,尤其是刘沧在皇宫中砸了朱雀门后,东平王多年寂静,再度让洛阳官宦确认刘沧很凶的事实。
如今刘沧身边又带了只异类白虎,袁绍一干不敢寻刘沧晦气,但跟率兵擅入洛阳地界的董卓又是一阵掰扯。
可惜,董卓一个前将军的头衔,擅入之说也就无从说起。
袁绍等人高傲,但一众当中没有老臣,董卓蛮横,直欲拔刀。见刘沧无视,董卓更是尽展军威。
董卓以袁绍谋害车骑将军为由,言袁绍心性难定。
而前将军许开府,这里就他最大。而且前将军的本职便是卫戍京师,刘辩乱了分寸,同样也质疑袁绍杀他舅父之事。
最终董卓携两千精锐护送刘辩入洛回宫,其余军兵驻扎洛阳城外,以震不法。
公元189年中,洛阳大乱,前将军董卓乱中迎回少帝,率兵卫戍京师,洛阳风云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