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马特罗斯静静地沉睡在迷离的雾海里,深紫的天空仿佛是闪烁着斑斓的极光,薄薄的暮光缓缓沉淀,像是海潮中的细沙。
直直的街道两侧排开灯柱般的水晶塔,宝石般的水晶折射着翡翠般的光芒,路上是悠闲漫步的行人,空中时常有呼啸而过的民用飞船和巡逻的凤凰战机编队。
四周的尖塔状民居好像是骑士枪的枪尖,有些区域灯火通明,另一些则全都没有亮灯,林立在暮光之下的塔林都显得黯淡,仿佛幢幢树影。
“四年了,泰拉斯,近况如何?”
一名带着刺蛇面具的黑暗圣堂武士站在街道的尽头,倚着一根嵌有照明水晶的立柱,他双臂环抱在胸前,一瞬不瞬地盯着伫立在几米之外的另一位暗堂。
他的声音明明冷峻地近乎寒冰,说出的话听起来倒像是懒懒的寒暄。
被称为泰拉斯的那位黑暗圣堂穿着漆黑的轻甲,铠甲之下是暗紫的长袍,极长的披风迎风招展,刺蛇面具后的边缘是仿若刀锋般的狰狞骨刺,冰冷双眸中好似正凝聚着刀刃。
“尚可。”泰拉斯轻声说。
“是么。”背倚立柱的黑暗圣堂武士说着自顾自的望向了天空,此时雾气正浓,城市绚烂的灯光朦朦胧胧地,望不见星光。
“那就好。”他幽幽地说。
“倒是你,奈落,自四年前你离开了萨古拉斯去追随那个欧雷加开始,我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你的消息。”泰拉斯走近了几步,来到距离奈落咫尺之遥的地方。
“我原以为你已经死了。”
“哦我是不会死的。”奈落低下头,看着泰拉斯的眼睛,“在我实现我的理想之前。”
“我们我们欧雷加之拳为使得奈拉齐姆更加伟大而存。”
“一群疯子。”泰拉斯轻叹一声。
“没错。”奈落老老实实地点头承认。
“你的这份可悲的自知之明还是一如既往啊,我的老朋友我想你应该正在宇宙中的某个角落为你崇高的事业添砖加瓦才对。”泰拉斯显得有些惊讶,“怎么突然之间就重新联系上我了,当时可真把我吓了一跳。”
“难道欧雷加想要把手重新伸到这里来?”
“因为我们听说族人们这些年来的日子并不好过。”奈落摊了摊手作无奈状,“听说从艾尔来的那些神之长子蓄意鸠占鹊巢?”
“没有这回事!”泰拉斯断然否认。
“他们不敢那么做,愤然而起的奈拉齐姆将战至最后一人。”
“但神之长子的确在掠夺萨古拉斯的资源,不是吗?”奈落淡淡地说。
“甚至是在掠夺奈拉齐姆宝贵的人口,数以万计的族人加入了黄金舰队,并且在未来,还会有更多。”
泰拉斯的脸上显露出些许轻微的斑点,像是褐色的蛇形纹路,他幽绿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悲伤愤怒的神色,自浓雾里轻轻飘来的习习微风落在他在外的皮肤上,却有如刀割。
他与欧雷加之拳的人不同,虽然同样一心为族人考虑,但至少没有他们那么偏执,说什么要用艾尔星灵的鲜血洗刷放逐之耻的狂妄之语。
那些疯狂的家伙甚至想要将虫群引入萨古拉斯,仅仅是为了所谓的仇恨,而在泰拉斯看来,这根本就是毫无意义且又愚蠢的。
况且奈拉齐姆也不需要复仇,只需要坚守自己的文化,在萨古拉斯上继续生活下去,过着一如往昔的和平生活足矣。
原本泰拉斯对老族长接纳艾尔星灵一事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奈拉齐姆是开放进取的种族,如果因此就要枉做小人,那与当初放逐他们的最高议会又有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