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每天,红丽几乎都要看一遍日历,掰着手指头数日子,总觉得时间过的太慢。
总算还有三天了,红丽翘首期盼的同时,德贵也在算着日子。
他接到电话,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不孝女,弟弟还在监狱里就忙着张罗自己的婚事了,居然还没有叫自己过去商量就直接要订婚,奈何现在自己年龄大了,以后还指望她照顾喜庆,现在也不能闹的太僵。
思虑再三,德贵还是通知了家里的一众亲戚,毕竟面子不能丢,早早通知了等到结婚的时候由不得她红丽再私自做主。
自从家里就剩德贵一个以后,屋里和外面,都是一样冷冰冰的,大冬天的德贵烧一会儿炉子便灭了炭火,早早就上床,盖两层厚被子。
德贵爸和老大老三蜷缩在床上商量着红丽的事情。
“家冷成这样,你也不生个火,不怕冻死。”德贵爸扯开一床厚被子盖住腿,还是冷的直打颤,德贵被爸训斥,有些不好意思道:“一个人,习惯了。”
老大和老三对视一眼,有些同情,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老婆死了,儿子坐牢,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也遭不住哩。
德贵又出去院儿里拾了几根柴火,铲了一兜煤进去。火苗在炉子里跳动,柴被烧的噼里啪啦响,家里渐渐有了温度,德贵爸脸色这才好看一点。
敲了敲烟锅,问德贵道:“你不叫她妈娘家人一起去?”“等结婚时间再叫也不迟,她妈一走,和那边都没什么来往了,叫不叫无所谓。”德贵答到。
不多时分,炉子便被烧的通红,德贵脸上也映着红光,像是喝醉一般。
几个男人都话不多,各自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德贵又道:“红丽说了,叫我带上她爷爷,爸你什么想法。”
德贵爸幽幽道:“一个女子出嫁我去了能干啥,那么远,我这把老骨头别要了,你自己去罢。”
聊了一会儿,也觉得没什么要说的了,毕竟红丽嫁的那么远,要是近些长辈们还能帮忙操办。
几个人便各自散去,老三媳妇盘腿坐在床上等着,老三一回来,便忙问道:“说了没有?老二同意带咱小兵去不?”
老三皱眉道:“人家红丽订婚,你让小兵咋好意思过去要个工作,小文已经参加工作了,家里出一个有工作的就行了,这么贪心做甚。”
“我贪心?”老三媳妇扯开嗓子骂道:“你要不是个窝囊废我能天天这么操心?再说了都是这么亲的兄妹关系她红丽能说出个不字?就你脸皮薄,家里家外出不了个主意还好意思说我贪心…”
老三早就习惯了她的谩骂,也不理她,自顾从柜子里拿出酒倒上开始喝,以前为了娃娃能有个妈自己一直忍,现在娃娃都大了,但是看看老二的样子,家里没个女人到底不行,自己也只能忍,这一辈子都过来了。
忍忍就好了。
老三媳妇火气正大,越想越生气,这么多年嫁过来当牛做马,操持这个家,老三却越活越窝囊,天天看见他就心烦。
骂着骂着便开始口无遮拦道:“你妈生了你们三兄弟,没一个成器的,死都死了还不把你这种废物带走。”
老三眼睛里透着红血丝,猛地站起来指着她鼻子道:“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