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偏移率修正成功，测试区构建完成。”

“一级试做体开始投放……投放完毕。二级试做体准备投放……投放成功”

“一类灵魂甄选开始……”

半梦半醒之间，韩当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那声音似乎在说什么，但是由于语速极快，韩当一句话也没听明白。再加上那声音过于呆板生硬，不带丝毫感情，韩当听着觉得很难受，下意识的以为是楼上制造出来的噪音，就没有过多的理会。

韩当住的地方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隔音效果极差，时不时的还能听到楼上滚床单的声音，所以韩当在迷迷糊糊之中听到这些奇怪的声音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住在这种房子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那才叫奇怪。

不过这次是韩当想当然了，那声音绝不是什么普通的噪音。

韩当之所以这么确定，是因为他已经陷入了由这些声音构成的梦魇之中。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个呆板生硬的说话声，开始在韩当的耳边喃喃低语，语调依旧一成不变，声音依旧不带丝毫感情，这种比最简陋的电脑合成语音还要难听的低语声让他皱眉不已。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噩梦，韩当忍一忍或许还能过去，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梦境变得越来越崩坏，一切都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在韩当还茫然无知的时候，那个呆板生硬的声音渐渐地不再满足“轻声细语”了，它变得越来越“放肆”，开始明目张胆的叫喊起来。这就像是不再掩饰目的的魔鬼，毫不在意的向世人展示自己那深沉的恶意。

一时间韩当不知道自己明白了什么，只觉得浑身冰凉，他开始恐惧听到那个声音了。他拼命的堵住自己的耳朵，以为这样就听不见了，但声音还在。他又拼命的逃，以为逃远了就听不见那声音了，但声音还是在。

是的，声音还是在，这就意味着逃跑也没有用。然而这么明显的事，他就是不愿意相信，所以他还在逃。

也不知道逃了多久，他忽然停了下来，他的样子有些奇怪，就像是迷路的孩子一样，茫然的看向四周，之前那种镇定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无助。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或许他又知道，因为这一切都是从他产生放弃的念头那一刻开始的。

对于普通人来说坚持某件事久了，总会产生一些奇怪的杂念，这些杂念或许会对当事人产生一些困扰，但总的来说是无伤大雅。然而这次韩当只是刚刚产生了放弃的念头，内心的负面情绪便突然被放大到了极致，几乎是一瞬间，韩当就沦陷了。放大了无数倍的绝望、恐惧、焦虑、惊惶、悲恸、无助等负面情绪淹没了韩当的理智，以至于让那个小小的杂念占据了主导。

此时此刻，他终于是放弃了。那一直萦绕在耳边的充满恶意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听起来似乎充满了嘲弄的意味。但是已经无所谓了，被负面情绪包裹着的韩当，意识越来越模糊，对外界的感知也越来越弱，他只觉得好累，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在这里。妈妈……妈妈，还在等我回家呢！”

就在韩当的意识即将消失的时候，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忽然间从他内心深处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那些负面情绪突然如潮水一般退去，一种触电般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唤醒了他的意识。

清醒过来的韩当，一个挺身就坐了起来，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住起伏的胸膛就像老旧的风箱一般，嘴里发出“嗤嗤”的声响。

是梦吗？怎么会有这么真实的梦？而且，最后的那个声音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