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 生死关头(1 / 2)我们院儿首页

怀里抱着自己小情人的那5个世纪,是黄伏清经历的最漫长的等待。都说新生儿的安全感,来源于妈妈在为自己哺乳时跳动的心脏。而黄伏清女儿的安全感则来自他,这个紧紧拥抱着自己的父亲。

也许是父亲的怀抱太温暖了,这个一直睡着的胖闺女睁开了眼睛,那一对圆圆的眼睛像两颗黑曜石一般闪闪发光。

她还是那么安静,一会用小手搓搓眼睛,一会又用小脸蹭蹭黄伏清的胸口,那一瞬间,黄伏清的心都要化了。

面对这样一个弱小的生命,他怎能不把全部都给她。

李剑梅的听诊器依然在胖丫头的身上游走着,一会听听心口,一会听听肚子,一会又让黄伏清用手托住孩子的肚子,把后背撩开。

也许是被折腾的有些烦躁,孩子开始放声大哭,那哭声带着些许嘶哑,听得李剑梅皱起了眉头,她又听了一会儿后,慢慢摘下了听诊器:

“这孩子,呼吸里能听出罗音,再听这嗓子,八成是羊水呛进呼吸道了”

黄伏清笃信的真相,终于得到了证实,但当李剑梅说出这句话时,他还是觉得猝不及防。全家人也傻了眼,看着抱着孩子表情木然的黄伏清,黄绍伊、秀荣、刘霞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大夫,那孩子,是不是要住院治疗?”

黄伏清声音有些颤抖,他既想得到肯定的答复,又不想,他不想自己刚刚抱进怀里的孩子又被送进病房,更不想那尖利的针扎进女儿幼嫩的皮肤里。

可现实总是比想象的还要残酷。李剑梅左手摸着孩子的额头,右手在住院单上飞快地写着:

“不光要住院,还要进新生儿重症。孩子现在还没发作,呛羊水很可能引起新生儿肺炎,非常危险。你现在摸摸,脑袋已经变烫了。”

黄伏清赶忙摸了摸闺女的脑门,的确,那小脑袋已经滚烫,耳朵都已经变得通红了,就连呼吸也比之前急促了几分……看着女儿那难受的模样,黄伏清开始默默流泪,一旁的刘霞也愣住了,她一边安慰黄伏清,一边抱过女儿,用力地贴了贴她的小脸儿。

秀荣也也抹起了眼泪,黄绍伊背着手急的团团转,如果那时候有手机估计他会第一时间打给院长,告诉他给孙女安排最好的医生、最好的护士,做最好的治疗……

李剑梅拨通了重症监护室的电话,1分钟不到,一副担架抬到了办公室。

“新生儿肺炎,先送孩子去重症吸氧,药马上开好。家属留一个,其他人先回去。”

李剑梅倒豆子似的交待着,刘霞把女儿放在担架上,目送着那个小小的身影逐渐远去。心疼,那是必须的,可刘霞知道,这是女儿此生必须要经历的关卡,没有人能代替她去承受。此刻唯有坚强起来,才能给女儿最好的支持。

可她毕竟是刚刚生产完的产妇,坐月子是绕不过去的程序,面对照顾女儿的重任,她是有心无力。她看看黄伏清,刚好黄伏清也在看她,两人四目相对。

“你们都回去吧,我守着闺女。”黄伏清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把刘霞和父母送出了办公室,自己朝重症监护室的方向走去。

三个人齐刷刷地看着黄伏清的背影,黄绍伊嘴唇微微张开,又闭了起来,他想要跟儿子叮嘱几句,顺便再为自己刚才的武断解释几句,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黄伏清边走边想象着重症监护室门口的场景,一扇厚厚的金属大门,将他跟女儿无情地隔开,他只能坐在门口的木头长椅上,孤独而无助地等待着医生从里面出来,带给他或好或坏的消息。

那是一个被两扇玻璃门隔离开的空间,玻璃门外,是初为父母的喜悦,而玻璃门内,是塞的满满的紧张与焦虑。

这样一想,黄伏清觉得自己并不孤单,无助感似乎也弱了那么一点点,看着医生从那扇铁门里进进出出,就仿佛看着他们钢圈厂里流水线上的段长在给工人们布置任务,一切是那么平常。这里没有撕心裂肺的哭泣,也没有死一般的寂静,相反这些父母们还在攀谈着,就像在自己家楼下的花园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