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3.空想家(2 / 2)诡秘记录员首页

说罢,瓦尔拿起了托盘上的水晶杯,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腥辣?苦涩?酸臭?没有这些瓦尔想象中的奇怪味道,应该说没有味道,入口的黑色魔药像是一团没有味道的果冻,直接就滑入了瓦尔的食道,只有一点湿润的感觉留在了口腔。

纳德一脸复杂,似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出声提醒道:“放松,不要太紧张,你是第一次服用魔药,这是消化魔药最快的时候,不要抗拒,去试着接受它。”

瓦尔喝下魔药后,侍者收起了托盘,直接离开了。

魔药通过食道掉进了胃液中。

黑色浑浊的液体迅速在瓦尔的胃液中扩散,消化。而被消化的魔药则是迅速渗透到了胃壁中,再从胃壁渗透到了血管,被稀释后的黑色化作了一股青黑色的液体融入了瓦尔的每一滴血液。

瓦尔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手掌上密密麻麻的血管被青黑色的液体充斥。

瓦尔有些担心的看着纳德,“纳德先生,这是正常的情况吗?”

纳德其实也不清楚,他没见过空想家途径的魔药消化反应,但为了安慰瓦尔,纳德故作镇定,“是的,这都是正常反应。”

瓦尔闻言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不少。

随着青黑色液体充斥了瓦尔的每一滴血液,瓦尔身上的所有血管包括最细小的都密密麻麻的浮现在了肌肤之上,看得纳德一阵头皮发麻,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魔药反应,其他的魔药大多是从服用者的精神开始作用,像眼前“空想者”这种从第一阶段就完完全全在改造身体的魔药,纳德也是闻所未闻。

液体逐渐变得粘稠,就像糖浆一般缓慢涌动着,瓦尔感觉身体的血液流动都快停滞了,他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就好像被套上了铅制的枷锁。

“没事的,纳德先生说了是正常现象。”瓦尔在心中安慰着自己。

接着有一滴青黑色液体到达了瓦尔的大脑,所有的粘稠的液体就像找到了目标,朝着瓦尔的大脑疯狂的奔涌而去。

随着巨量的液体涌入头脑,瓦尔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被撑开了,液体在瓦尔的头脑中像是有意识般凝聚成了一条条的触手,紧紧的包裹在瓦尔的大脑上。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每一根触手的吸盘紧紧的吸附在他的大脑上,而吸盘的中间似乎有一根细小尖刺,刺破了大脑的皮层,在往里面注入着什么。

瓦尔感觉眼前越来越模糊,呼吸也变得急促了,他的眼睛逐渐翻白,周围的景象也逐渐褪色。

忽然间,瓦尔感觉脚下的红木地板一下变成了冰冷的湖面,而他一下沉了下去,原本沉沦的意识在冰凉的刺激下瞬间清醒。

他想反抗,想游上去,但他的身体就像灌铅了一般,就连挥动都成了十分艰难的动作。

瓦尔越沉越深,冰凉的深黑色的液体从他的各个能进入的部位疯狂涌入,他感觉自己已经和黑水融为了一体。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掉下的洞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连洞口那一点模糊的光亮都完全消失,瓦尔不断的越陷越深,这个黑色的深渊就像没有尽头一般。

瓦尔感受着周围的黑暗与混沌,他能够感觉到周围似有似无的游动的东西,似乎是一只只带着吸盘的巨大触手,但触手也不会攻击他,只是不断的在他的身边游动,似乎再和他嬉闹。

从开始的生理抗拒,到现在的习惯,瓦尔也不知道过了多长的时间,这里没有声音,没有除了黑暗之外的其他色彩,似乎连时间空间在这个只有黑暗的地方都没有意义和度量。

不知道从何时起瓦尔逐渐开始接受这一切,或许因为是他忽然想到了纳德先生说的去接受他,也或许是太孤独让他变得有些疯癫。

他试着温柔的抚摸身边游荡的触手,闭着眼感受着黑水的流动,似乎黑水已经和他融为了一体。

瓦尔已经不再下沉了,他在黑水中上下浮动,翻泳,也没有想着要离开这里,似乎这里才是他应该在地方,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和自由,在这里他可以随心所欲,没有人可以伤害他,利用他。

逐渐的,他感觉玩得有些累了。于是他温柔的抱着一根巨大的触手,用脸轻轻的靠在它滑溜的表皮上,用手掌轻柔的抚摸着,就像在抚摸自己的情人,触手也在用尖端轻轻的抚摸着瓦尔的额头,像是一个母亲在哄睡自己的孩子。

恍惚间,瓦尔有些困了,渐渐意识变得模糊,沉沉的熟睡了过去。

瓦尔睁开眼,还是那个小屋,一旁纳德先生还在紧张的看着自己,只是感觉似乎自己有什么不一样了。

“感觉怎么样?”纳德关切的问道。

“我不知道,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站那儿多久了。”瓦尔轻抚着额头。

“大概十分钟。刚刚你身上的奇怪纹路褪去后你就醒来了。现在你有听到有奇怪的声音在你的脑中呢喃吗?”纳德话锋一转问道。

瓦尔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我感觉我在那个梦里呆了很久。”

纳德听到瓦尔否定的说法松了一口气,“很正常,每个人的魔药消化过程都会有不一样的反应,或许跟杰森说的一样,你是特别的存在了。”

瓦尔疲惫的看着纳德歉意的说道:“纳德先生,抱歉,请问有房间能让我休息一下吗?”

纳德看着平安无事的瓦尔笑了笑,“当然,第一次消化魔药确实很耗费精力,今晚你可能会做一个奇怪的梦,清醒之后记得记录下来,这可能对你很有帮助。”

瓦尔看着纳德嘴巴在动,但没有声音,直到他的嘴巴闭上了,声音才传来,瓦尔也没有精力注意他到底在说什么了。只是点了点头,应承着。

至于最后是怎么到床上的,瓦尔自己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