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我们没什么选择的余地了。”
借着插在雪地上仍然燃烧着的火把的光辉,路易莎拍开樟子树底部的雪,密密麻麻的青苔环绕在树皮上,与他们相遇时的情况不同,这个地方的青苔直接包裹在树皮四周,根本没有稀疏的分别。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比较特殊,附近的青苔情况都和这差不多,根本没有办法分辨具体的方位。”
没有太阳,没有罗盘,现在连这最后分清方向的法子也失去了作用,密林中的樟子树又个个生长多年,要抱拢一棵树都得六七个人,砍断树干看年轮也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彻底迷路了。”
霍奇说道:“那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吧,要是真的倒霉撞上了催使野兽变异的怪物,只要脚底抹些油,应该还是走得掉的。”
…………
三天。
大致是这个时间,他们又在密林中徘徊了整整三天。
也不知道是寒风冻的还是长时间行走给累的,霍奇开始变得麻木,即便路易莎烤肉的水平依旧出色,他咽进嘴里的肉块却没了什么味道,总感觉差些什么东西,或许是希望吧,毕竟走了三天仍然青苔依旧还是那样的青苔,他们还是找不到方向,绝望的情绪持续久了是会让人抓狂的。
“这么说来。”路易莎咀嚼了一会儿吞咽下去,看起来她的脸色也不比霍奇好上多少,“你小时候是个奴隶?”
现在是他们的休息时间,篝火堆噼里啪啦地冒着火星,霍奇觉得要是再不开口说点话也许在找到出路前没被饿死也得被闷死,何况只有木炭燃烧的声音太过渗人,这叫挑拣了儿时的经历和路易莎聊天。
“算是吧,还是最糟糕的一种。普通的奴隶好歹还能见见太阳,而我在十岁之前都待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别说太阳了,明亮的火光对我都算是奢侈的东西,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才能见到,睡觉的地方根本没有半点光线,并且脏乱的极点,你能想象十几个小孩睡在同一间窄矮的房间里,连方便的木桶都放在那房间里是什么感觉吗?”
“臭也就算了,关键是因为没有光线的缘故,总有人拉屎拉尿会撒出来,又不方便清理,所以这臭还不会消散,只会发酵成更臭,我就这么忍到十岁才解脱出来。”
路易莎尝试着将自己代入霍奇所描述的情景里,不禁打了个寒颤:“是挺可怕的,别说这么多年了,就是待上一周或许我就会疯掉。”
“有什么办法?就个小奴隶,遇上贵族老爷,不忍受就只能死,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忍着好歹还能摸到点虚无缥缈的希望。”
“那后来呢。”路易莎问,“十岁之后你是怎么解脱出来的?”
“简单,逃跑呗。趁着和贵族老爷出城的机会,不跑岂不真成了傻子。”
“逃跑对奴隶来说可是死刑。”路易莎说,“真亏你运气够好才没被抓住,普通的奴隶宁可当个听话的傻子。”
霍奇耸耸肩:“在地下室里忍着是想等希望的出现,现在希望都搁你面前冲你挥舞手臂了,要是不尝试着行动那还不如死了呢。”
“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