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化的杀戮工具，就像异形一样完全为了杀戮而诞生。”

“没错，因为死侍身上流淌着暴力、恐怖和死亡的化身——龙族的血，正如你我一般。”接连的说话让施耐德不禁咳嗽了几声，“你已经见到过死侍并与之搏斗，而无论你还是楚子航，本身都是混血种，拥有着超凡的力量，那么接下来我会像你证明，龙族的存在。”

施耐德拍了拍手，书房的门被打开了，一个脸上就写着“我是个日本人”的中年男人疾步进来，左右手各是一只黑色的手提箱，银色金属包边，看起来相当结实。他把两只手提箱放在桌上之后，恭恭敬敬地对封言鞠躬，用流利的中文自我介绍，“我叫富山雅史，卡塞尔学院的心理辅导教员，非常高兴认识我们的‘S’级新生，已经四十多年不曾有过‘S’级的新生了。”

封言微笑致意并回礼，心说马上明年这个时候你就会再认识一个了，虽然那个‘S’级会跟大家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我们带来了两件证明，说明这世界上确实存在龙类，这两件都是级别很高的文物，我们特意从学院档案馆里借出来的。想从学院里把它们带出来可不容易，若非事关‘S’级，我也没有这个殊荣。”说着富山雅史用密码和指纹打开了第一只手提箱，揭去层层泡沫之后，那是一片黑色的鳞，大约有半面手掌大小，呈完美的盾形，表面光洁得像是新上了油，纹理在油光下清晰可辨。

“这是纯血龙族身体的一部分——龙鳞。1900年斯文·赫定在中国XJ楼兰古城发现了它，他没能认出这东西是什么，但他发现无论是火烧或者用锤子敲打都无法损坏这片东西分毫，所以把它从中国带回了欧洲。而在欧洲有人把它认了出来，那个人叫梅涅克·卡塞尔。这是证据之一。”富山雅史小心翼翼地把黑色的鳞片取出递给他，仿佛递出去的不是鳞片而是婚礼上的求婚戒指。

封言接过鳞片，轻轻捏了一下，龙鳞比他想象的要薄，冰凉坚韧，质感轻盈，表面光滑，边缘却十分锋利。龙族披着这东西不会割到自己么，他摇了摇头把这些胡思乱想甩开。

“你可以尝试用你的‘剑御’攻击一下它。这是真正纯血龙族的龙鳞，虽然无法确认世代，但就算只是三代种的龙鳞，也远非你击杀的那只死侍可以媲美。尝试一下你就能知道纯血龙族们是多么可怕的生物了。”施耐德注视着封言缓缓说道。

一时间无论是楚子航还是富山雅史都看向了封言，尤其是富山雅史满脸期待，即便堪称三无少男的楚子航也认真盯着封言，显然对‘S’级的实力很好奇。

毕竟之前校园里唯一能看到活着的‘S’级就只有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这个老绅士了，但是校长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大家都知道他实力很强，可惜有多强就无缘目睹了。

封言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但马上又垮了下来，苦笑着对施耐德教授说道：“施耐德教授，虽然我很乐意，但是剑御只能操控金属，没有趁手工具，我总不能拆了火车或者你们身上的东西来发动言灵吧。”

“那请问你来之前在黑市上买的大马士革钢放在哪里了，乘飞机的路上撒下太平洋了么？”施耐德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封言拙劣的谎言，“身为剑御言灵的拥有者，我可不相信你不会随身携带金属。”

被戳穿的封言挠了挠头，正如施耐德教授所说，他确实把那块大马士革钢带了过来，甚至带上了飞机，至于安检...对于拥有剑御的他来说形同虚设。

既然被抓包了，他索性也不在隐瞒，言灵的波动响起，下一个，粉末状的粒子从他的双手衣袖处以及裤袖处向外涌出，甚至有一部分从鞋底缓缓溢出。在三个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那些金属粉粒随着他的右手挥动而舞动起来，封言就像舞台上的魔术师，指挥着金属粉末在空中逐渐凝聚成一个铁球，然后像羽毛一样轻巧地飘落在他的手上。

看着封言如同指挥家指挥乐队一般信手拈来的样子，施耐德瞳孔不由缩了起来。

大马士革钢又称为结晶花纹钢，原产地古印度，是古代粉末冶金和锻造技术完美的结合。因为在韧性高的波来铁里均匀散布着比玻璃还硬的雪明炭铁，无论硬度、韧性还是锋利度，长久以来都被誉为冷兵器时代的兵器之王，是古代制作刀剑的顶级用钢。在附带，每年阿拉伯商人都要向印度进口大量的钢锭用于武器制造。（至于现代，不是说现代造的金属一定比它更硬更好，而是在延展性、耐热耐腐、轻度密度等综合性能会更佳，更适合现在兵器。就像现代步枪，比起硬度更重要的肯定是耐久度和散热这些，毕竟一般没人会拿枪砸人）

有传说在十字军东征时，大马士革钢铸成的刀可以将全身武装重铠的十字军骑士，一劈两半而不卷刃，甚至可以凌空斩断纱巾，和其他刀类对砍时罕逢敌手。

大马士革钢与它造就的传说相匹配的一点，就是那闻名遐迩、极为复杂又成功率极低的锻造方式。不仅要花大量时间把原矿石反复精炼清洗，更要在1000度以上的高温持续封炉炭烤接近2天。然后是冷却脱碳取出炉中钢锭反复加热至700度-900度间捶打，单这个过程便要重复数次，而且一旦温度过高过低，就会导致过硬或过软。

而现在，硬度HRC60左右的大马士革钢，就像小朋友玩得橡皮泥一样，在封言手中随意揉捏，随心所欲的塑形，即便是混血种，这一幕也超出了他的认知。

“你的剑御可以改变金属的形体？！”施耐德的声音因为激动甚至有些颤抖。不怪施耐德教授失态，剑御是一个及其适合战斗与暗杀的言灵，通常有这种言灵的学生都会被悄悄纳入执行部的一员。因此他对剑御的了解远超其他两人，从科学的角度理解该言灵，剑御的释放者事实上控制的是磁场，领域中密布着磁力线，磁化之后的金属物品沿着磁力线运动和加速，造成类似“意念控制金属物品”的效果。

所以像含铁、钴、镍等金属元素的材料在室温下具有铁磁性，是剑御最容易控制也最钟爱的物品。而剑御的效果，通常取决于使用者的血统与天赋，剑御的领域大小、能操纵金属物品的质量和件数决定了释放者的强弱，至强者可以引发如同传说中剑仙之流的操作，制造出“万剑齐发”的效果。

但是，无论领域大小，能操纵金属物品的质量数量几何，从未有记载有人能随意分解改变金属的形体。剑御的使用者是驾驭磁场，借助磁场引导金属而非控制金属。就像驾驶赛车的车手，姑且算这个赛车手可以分身，越强的赛车手可以控制越多越强的赛车，也开的越快。可是再强的赛车手也做不到把自己的赛车拆解为出厂前的零件，甚至随心所欲的组合成一辆全新的赛车，还能全速狂奔起来。最多只能让一个车撞掉另一个车的车头，或者把车头磨的更锋利些，却不可能像封言这般有着外科医生做手术般的精准与随意。

“真是怪物中的怪物。”施耐德默默想到，从最开始的惊讶中慢慢平复下来。毕竟混血种本身便是奇迹的代名词，在他们身上无法用科学解释，更不遵循能量守恒定律，好比‘莱茵’，‘烛龙’这种威力堪比核爆可以瞬间移平一座城市的言灵，有谁能相信它们会出现在渺小的人类身上呢？

封言并不知道自己做的有多么跨张，他专心的盯着那片半个手掌大的鳞片，内心已然跃跃欲试，他还没有见过纯血龙族，但是从原著中足以感受到它们的可怕与威严，他很好奇手里这个并非屠龙专用的炼金武器的大马士革钢能否对龙类造成伤害。

手中的金属球随着他的心念而起，开始分散，凝聚为箭矢形状，另一部分金属铁粉则附在龙鳞背后固定住了它，封言手心虚握，仿佛临空抓住了箭矢，随后右手缓慢的后拉弯曲，摆出拉弓的动作。磁场作用到极致时，封言松开了手，束缚箭矢的压力一同消失，下一刻，剧烈的呼啸声撕裂着众人的耳膜，金属箭矢在磁场的作用下暴起直直冲向龙鳞！